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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趙春華,擱後世八成是女人名,然在這年頭,卻是男人裡最流行的名字。基本相當於後世的子軒。青梅二字雖中性,按著當下習俗,九成九是男人,是個女人倒令人有些意外了。
管平波在打量沈青梅,沈青梅亦在暗暗的打量管平波。沈青梅乃原潭州都指揮使司七品都事沈立之女。武官多為世襲,沈青梅便是在軍屯裡長大。
她母親沒得早,父親要辦公。那時沈立還是個小兵,家裡也沒養娘丫頭,只好叫她哥哥帶著。鎮日裡跟著一群男孩子上樹翻牆,待到沈立入了都指揮使司正經做了官,她早已經野的收不回來,鬧的二十好幾了嫁不出去。後來沈立病逝,沈亮還來不及襲他爹的世職,潭州就被竇元福攻破,休說都指揮使司,潭州轄區大大小小的軍屯都煙消雲散。
兄妹兩個便拉了一幫人,開起了鏢局餬口。待到譚元洲建火器營,對外招募高手,押了一趟遠鏢的兄妹兩個一看,感覺有譜,帶著一幫兄弟就投了來。
譚元洲親自試過身手,又見她有排程指揮的經驗,先叫做了百總,才剛人事調整,升的把總。沈青梅萬沒想到她居然能跟哥哥一起做官,原想著入了虎賁軍,輔佐哥哥,混口飯吃便好。
哪裡知道譚元洲壓根只認能力,半點不管男女。卻又極細心的給她安排了單獨的居所,緊挨著他自己的屋子,確保無人敢去騷擾她。彼時資訊不暢,虎賁軍的當家雖都知道是竇家二太太,卻多當她是主家的代表,軍政定然歸在譚元洲等人身上。
方才粗粗一瞥,管平波一襲長裙,牽著個孩子,更加重了心中猜測。此時見她一襲軍裝端坐在上首,目光炯炯,自有一番氣度,方知譚元洲何以敢用女將。
管平波看了沈青梅一回,只見她身材高大、骨骼粗壯,若非胸部微微隆起,不說話時都分不出男女。管平波羨慕的想,練武的好苗子啊!卻是沒有直接與她說話,而是順著方才譚元洲介紹的次序,分別問詢年紀與特長。
蒼梧各路豪傑,早被竇向東捋了一回,剩下不過是矮子裡頭拔將軍。譚元洲叫逼的女將都使上了,可見窘迫。四個人算得上各有所長,離令人驚豔還有些遠。
然天才畢竟是少數,沒人打一生下來便什麼都會。打仗固然有奇才,但大局反而多是庸才左右。果真遇上個藍玉那等天資卓絕卻又張揚跋扈的人,管平波還不知道該怎麼使呢。虎賁軍至今未遇到此等絕色,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了。
次日一早,管平波準時睜開眼,身邊的甘臨同時翻身而起,從管平波身上躍過,再從床上跳到地平上,踮著腳把自己的衣裳扯下,拖到地平上,摸黑穿起來。管平波打起了火,迅速的穿著。有了火光,甘臨速度更快,一邊往身上套棉衣,一面問:“媽媽,我能不能去找師父玩?”
管平波道:“早起有訓練,你師父沒空。下半晌才能找他玩。況你早起也要練,哪有玩的功夫。”
甘臨畢竟是孩子,精力再旺盛,也是沒興趣做寒假作業的。鬱悶的道:“都快過年了,也不讓我歇兩日。”
管平波扣好釦子,面無表情道:“除夕到初五不都是休息?你覺得歇兩日便好,就把初三到初五的扣掉,媽媽可以陪著你練。”
甘臨:“……”認命的套好鞋子,在地上跳了兩下,讓棉鞋更貼合,就爬上凳子,在架子上洗漱。她人小手短,速度不如管平波。才把牙刷塞嘴裡,管平波已經在第二輪哨子響起前衝出了門外。
甘臨早習慣了,自顧自的洗漱乾淨,催促著劉奶媽道:“你就不能把頭髮剪了嗎?慢死了!”
劉奶媽不算磨蹭的人,可尋常人再麻利,又如何跟的上軍人的步伐?她被催慣了,沒當回事,徑自的梳著頭髮。甘臨鬱悶的在屋內不停的跳,冬日裡穿厚了影響行動,淩晨乃一天裡最冷的時候,屋內炭盆燃了一個晚上,早只剩餘溫,完全不頂用。她要保持體溫就得不停的動。好容易等劉奶媽收拾完,她拽著人就往外頭拖。
場內果然打起了無數火把,管平波站在高臺上,看著戰兵跑圈。甘臨自覺尋到了隊伍的尾巴,墜在後頭奮力的跟著跑。她腿短,兩步才能趕上人家一步。便稍微靠內一點,不影響隊伍頭追上來的人。眾人紛紛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虎賁軍規定的晨跑有十里。須得繞校場十二圈才能跑完。他們跑第四圈的時候甘臨加入的,甘臨的速度剛好是他們的一半,即這個女娃娃居然輕輕鬆鬆跟他們一起跑了三里多路!
戰兵們跑完列隊,甘臨瞅了瞅,又尋了個角落跟著站住了。跑步帶來的暖意,抵禦著站軍姿時的嚴寒。站軍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