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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與原父母家族無干。再來掰扯,我便要去官府告你個拐帶良民之罪!”說畢,帶著管平波轉身走了。
王英姑惱管家人在她店門口鬧事,依著門廊,陰陽怪氣的道:“哎喲,我可是尋著新的生財之道了。把個女兒賣與人做養女,待她出了頭,再找上門去續上前緣,藉此吃一輩子大戶,竟是比只賣一回賺的多的多。你們說是也不是?”
痛打落水狗實乃人性,王英姑率先發言,路人紛紛痛罵開來。要知此處多為富戶,人人家有“養子”“養女”,最恨本家來掰扯,登時同仇敵愾,把管家三人罵了個臭死。
管奶奶在生地方,把膽子都嚇沒了,只低聲哭求道:“求你們行行好,告訴老婆子一聲,上哪找接骨的大夫!”
眾人理都不理,罵完了一鬨而散。
管奶奶坐在金銀鋪子的門口大哭,金銀鋪的夥計們紛紛拿出棍子來攆,管剛只得脫下自己的棉衣墊在管釗的身下,拖著往外走。直到離了富戶雲集的街道,到了大路上,才尋著個好心人指了個醫館。祖孫三人本就是去看新鮮的,身上並沒有幾個錢,不捨得出診費,唯有繼續拖著前行,方才找到大夫醫治。
幸而管平波手下留情,不曾落下殘疾,卻又怕不及時醫治致使終身悔恨,少不得同在醫館裡的閒漢借了高利貸撿藥。
管奶奶痛罵道:“還想著她發財了能陶騰兩個錢,哪知道那忘眼睛①,倒打一耙,我管家做了什麼孽才養出個那般忘八喲!”
管釗早痛的說不出話,管剛不肯替哥哥借貸,拎起哥哥的手按了手印,借了錢付了診金藥錢,又租了一頭驢,往家中趕去。
管奶奶跟在驢後頭,一行哭一行罵。管剛亦在默默垂淚,高利貸九出十三歸,他們家,還的起麼?
第28章 裘皮
卻說練竹帶著管平波,一路走到了賣裘皮的鋪子。鋪子裡的夥計才也跟著看了熱鬧,見人往這邊來,怕是自家生意,趕緊飛奔回鋪子,喝水擦汗畢,果見練竹一行人來了。殷勤的迎至雅間,點頭哈腰的道:“竇家嬸嬸好,我們掌櫃的出門進貨了,今日不在家,由小的伺候您,您千萬別見怪。”
好端端的被攪和了一番,練竹興致全無。她常被孃家人勒掯,管家的事觸動了她的愁腸。原對管平波討得上下喜歡多少有些酸意,此刻都化作雲煙。事到如今,誰又是願意的呢?便是竇宏朗有個風流毛病,也是情願孩子都從大老婆肚子裡爬出來,家宅才和睦。可惜天不從人願!
良久,練竹放下茶杯,揉了揉管平波的頭髮,柔聲道:“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人總是得向前看,也只能向前看。
管平波彎起嘴角,笑眯了眼,清脆的答道:“好!”她運氣確實挺好的,練竹是個難得的和氣人,若是嫁給竇元福或竇崇成,少不得先宅鬥一番,她不怕歸不怕,卻是浪費功夫。
練竹的眼裡滿滿都是憐憫,弄的管平波都不好意思說方才她哭全是裝的,她也沒甚讀書人家的傲骨。管老爹不過是她嗲嗲在世時見著還算機靈,送去鎮上讀了幾年書,好日後進城做個賬房什麼的。哪知鎮上的私塾生意不好,那先生見誰都騙人說“此子必成大器”,哄的家長們繼續交錢讀書。管老爹與管大伯的仇就是這般結下的。次後老爺子死了,再無人送管老爹深造,恰劉大戶家的老先生死了,管老爹補上。
劉大戶家的孩子又不考科舉,不過認得兩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祖傳的家業,便是睜眼瞎了亦不要緊。學生對先生無所圖,自是敬重有限。管老爹養活自己並女兒是可以的,但惠及家族是不能夠的。且管老爹四體不勤五穀不豐,名下幾畝田偏佃給了旁人種,管奶奶一向是管大伯養著,兩下里就越發成了死仇。族裡欺管老爹是絕戶,偏幫著管大伯。過日子難免牙齒碰了舌頭,族裡年年歲歲的歪纏,管老爹心裡有氣,管大伯更覺得委屈,這個扣兒到管老爹死都沒解開。前腳嚥氣,後腳就把礙眼的管平波給賣了。
人一死,管平波什麼都往親爹頭上推。要知道彼時不重女兒,親爹是舉人的,女兒未必識字。非得成了進士,做了官老爺,生的女兒方可讀上幾本《女四書》修修德。那些什麼吟詩作賦的才女,不是世代書香之家,便是高官顯爵府上。管平波前世被父母拋棄後,幼時照顧她的人便是中文系畢業,因此她通讀過《四書五經》,固背不得原文,卻大致都有印象。再在此生時不時聽管老爹讀幾句,她便趁機背了幾句,時不時的抖落些,硬是把死了的管老爹包裝成個懷才不遇的大才子。實際上管老爹認識的字夠嗆有管平波認識的多。
人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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