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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的日子太愜意!梗了半天,才問,“那太太們平日裡做什麼?”
雪雁道:“老太太和大太太管家不得閒,我們太太日常抄經或同三太太閒話。三太太也就是看看話本子,或去外頭逛逛,或同族中媳婦打牌。對門胡姨奶奶也愛打牌,這會子早約好場子,不在家。奶奶麼,不是撩貓逗狗尋太爺的長隨打架玩,就是關在家裡搗鼓機關,偶而還練練字。姑娘看著就文雅,不似愛打牌的,更不似愛打架的,可要我去老太太那處領些紙筆來寫字做耍?”
陸觀頤乾笑,她怎麼覺著竇家比洪家還難適應。想了半日,才道:“我會些針線,昨日借了你奶奶的帕子,我今日繡一個與她。”
雪雁噯了一聲:“千萬別。她老人家日常就不愛用繡花的,鎖個邊就成。咱們家有縫紉機,我眨眼就做好了。若姑娘喜歡繡花,就繡著自己耍吧。”
陸觀頤也不知做些什麼,終是要了塊鎖好邊的帕子,拿著小繃子繡起花來。
陸觀頤三四歲上便啟蒙琴棋書畫,練一手好丹青,故繡花從不用起稿,自在心中構圖。在洪家漸漸失寵的日子,就是靠著一手繡活生存,端的是又快又好。待管平波領了大夫進門,她已在帕子角落繡完一叢梅花了。
管平波再是條好漢,出身使然,審美擺在那兒。看著陸觀頤的作品,讚不絕口。梅花難畫更難繡,蓋因梅花的傲骨錚錚,歪了一點便失了氣度。看著陸觀頤的梅花,一句詩已脫口而出:“疏是枝條豔是花,春妝兒女競奢華!”
陸觀頤從未聽過此句,笑問:“你作的?”
“當然是抄的!”管平波指著自己鼻子道:“瞅著我像會作詩的人麼?”
說的陸觀頤笑了。
話畢,管平波轉身對於妙手道:“這是我家小姑子,幾年前摔了腿,偏在鄉下老家,沒有好大夫,便耽誤了。煩請妙手替她瞧瞧。”
於妙手怕大戶人家忌諱,先道:“接骨可是要碰著傷處的,不知姑娘願不願意。”
管平波豪爽道:“看病哪有那多講究,雪雁,替姑娘脫襪子!”
雪雁是管平波使慣了的,端的是令行禁止,蹲下就把陸觀頤的鞋襪脫個乾淨。於妙手才搭上傷處,陸觀頤就渾身僵直,她自十五歲後,受盡凌辱,極討厭男人碰觸。此時知道要看病,卻是忍不住的抵制。管平波還當古代女人靦腆,挨著陸觀頤坐下,拿起方才繡了梅花的帕子,引她說詠梅的詩詞。
陸觀頤強行鎮定著情緒,忍至大夫看完。
管平波見於妙手起身,忙問:“怎樣?”
於妙手嘆道:“當日接骨的手藝太差,姑娘的骨頭都長歪了,如今要正一正,不獨要重新上夾板,治起來更是痛疼難忍,也未必能痊癒。只看姑娘要不要治了。”
陸觀頤再不想做瘸子,堅定的道:“治!”
於妙手沉吟片刻道:“正骨非朝夕之功,日日都要受些苦楚。但老朽敢打包票,雖未必能痊癒,卻比現在強。姑娘若不怕,我便即刻替姑娘正骨。”
陸觀頤道:“不怕。”
於妙手道:“那好,奶奶且尋根繩索來,把姑娘綁在椅子上。正骨劇痛難忍,可半點動彈都不能有。不綁嚴實了,一下錯了勁,還不如不治。再拿塊帕子讓姑娘咬著,免的壞了牙,或是不小心咬著舌頭,就不好了。”
陸觀頤道:“勞嫂子替我預備。”
管平波點點頭,令雪雁去尋東西,順道吩咐:“我早起使紫鵑去良才哥那處做東西,你喊個小丫頭催她回來伺候姑娘。”
雪雁應了,去練竹處告訴了一聲,請珊瑚開庫拿繩索。練竹聽得此事,亦過來探視。見陸觀頤被綁的嚴嚴實實,心中不落忍,擺手道:“妹妹莫怪,我最怕這個,嫂子且去躲一躲,有什麼就告訴你小嫂子,我都替你淘換了來。”
陸觀頤扯出個笑臉道:“嫂子客氣,我叫喚起來十分不雅,便不留嫂子了。”
練竹想著正骨就腳打哆嗦,一溜煙的往肖金桃處去了。
管平波替陸觀頤攏了攏頭髮,對於妙手道:“開始吧。”
話音未落,陸觀頤就一聲慘叫衝出喉嚨。於妙手慣常給人接骨,早就對各色叫喚充耳不聞,只管動手。陸觀頤歷經波折,忍耐力非尋常女子可比,卻也痛的冷汗直冒、慘叫不止。直把管平波急的團團轉。
陸觀頤死死咬著帕子,不住的為自己打氣。陸家死的只剩自己,姑母雖在,卻早是孔家人。若她不能活著,誰還能給父母兄長燒一刀紙?她要活著,要好好的活下去,攢夠銀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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