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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賓主落座,孟志勇才道:“我是粗人,說不來那些好聽的話。你既是官眷,又投了來,我便收留你二日。你們若有錢財米糧,空屋子倒還有幾間,若是甚都沒有,我們也不是大戶,養不活這麼多人口。”
管平波沒接這茬,而是問道:“孟大人可知崔亮系何人?”
孟志勇怔了一下。
管平波道:“按說,我是文官家眷,不好意思來麻煩大人。然則昨夜事出蹊蹺,我摸不清本地路數,不敢貿然回縣城。孟大人在此地久矣,還望大人看在與外子同朝為官的情面上,指點一二,小婦感激不盡。”說著指著陸觀頤,隨口扯謊道,“這是我小姑子,原先許給了南山營遊擊李將軍為妻,將來亦是有誥命的。若此回大人助我姑嫂逃出生天,我二人的夫婿將來必有重謝。”
陸觀頤:“……”
“哦?”孟志勇道,“南山營萬里之遙,不知貴府如何識得?”
管平波笑道:“說來是一樁巧事。孟大人可知端愨公主的孔駙馬?”
孟志勇還真不知道,搖頭道:“怎地又扯上駙馬了?”
“正是駙馬身邊的人。前次聖上點了駙馬做欽差,徹查原巴州知州程紹私販官鹽之事。駙馬到了巴州,我們家少不得招待。”管平波道,“他一眼就瞧上了,死活磨著我們家許親。我公公被很磨不過,只得應了。偏偏那日出門,她叫我們巴州郭同知家的少爺瞧見了,也鬧著要娶。一女怎好許二夫?我才帶了她到石竹避一避,誰知道石竹竟是這般不太平。”說著嘆口氣道,“如今只求大人開恩,憐惜我們弱女子吧。”
孟志勇肯放管平波進來,有一半是為了陸觀頤,心裡小火苗正燒的旺,就被管平波一盆冷水澆的透心涼。天高皇帝遠,他倒不怕那勞什子參將,然而他在這鳥不拉屎的石竹憋了一輩子,早想往上爬,只沒門路。如今似可搭上駙馬的線,難免動了心思。
小地方的百戶沒見過甚世面,亦不曾經歷爾虞我詐,想什麼都寫在臉上。管平波見他中計,知道這等粗人,點到為止是不行的,添了把柴禾道:“說來孔駙馬還兼任南山營參將,只太年輕,恐眾人不服,方才壓著他。可皇帝的女婿,誰又能真委屈了他呢?將來必定是有前程的。我那妹夫,自幼便隨侍在駙馬身邊。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這妹妹喲,是有大前程的。”
所謂詐騙,套路便是手眼通天。行內人知道,越離譜的越假,可對上行外人,倘或不說的天花亂墜,他們也不懂甚細緻規矩。跟他們說竇家如何豪富是不中用的,反引著他動挾持的念頭,倒成了人質。索性拿根直達天聽的胡蘿蔔吊著人,才算安全。
土包子孟志勇聽得此話,果然動心,立刻道:“我不想呆在石竹了,李將軍可有法子把我調離此地?”
管平波無奈的道:“我若能送信出去,何必來投府上?若大人能送信,我倒能讓妹妹親筆寫了,再沒有不妥的。如今朝堂上,要什麼官職,都是有價的,此乃小事,我們家怕還存了些銀錢,待大人日後平步青雲了,再還我們便是。只大人才百戶,不好躍升太過。我家妹夫也不過一個遊擊,大人是知道的,兵部那起子狗才,最是不要臉,仗著是文官,很不把人放在眼裡。頭一回開口,升太快他們必不肯的,非得一回回榨乾了咱們的銀錢,才願辦事。大人萬別怪我們不盡心才好。”
孟志勇一聽管平波說的都是實情,就當她是行家,一拍桌子、鼓著眼睛道:“說的沒錯!老子受盡了他們的鳥氣!不提兵部,就石竹縣裡來來往往的文官,哪個不是用眼白看咱們!我還說你怎地這般和氣,原來是咱們武將的親家!既如此,我們都是自己人。也不瞞你說,百戶所內,窮的叮噹響,我是真養不活你們。但我們百戶所內,還有些送信的渠道,不若叫姑娘趕緊寫信,速叫家人來接,也好少在我等窮地方受委屈!”
管平波卻道:“不急一時,好叫大人知道,我家還藏著些東西,我們幾人的嚼用盡夠了。只不知道城中景況,還望大人告知。”
孟志勇撇了撇嘴道:“還有甚情況,無非是官匪勾結。不跟土匪合夥,那崔亮的糧食能賣得出石竹?還沒出縣界,就被人打了劫了。你們家是叫宰了肥羊。罷了,我跟他打老了交道的人,派個人去問他一聲,看看你家老爺是死是活。你的人別去那裡,省的叫他一口吞了。”
管平波忙問:“那徐旺呢?”
孟志勇道:“昨夜那般動靜,不是逃了便是死了,要麼跟崔亮那廝合夥了。你哪裡懂裡頭的道道,崔亮就是條老狗。在石竹几年賺的盆滿缽滿,偏裝成破落戶,不是久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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