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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糧食入石竹的,當時的船隊就有許多糧食物資,否則這麼多人,單靠當地供不起。
管平波原想在此地積累一點糧食,卻是來不及。
竇宏朗來石竹本就相當尷尬,人帶少了無法有效抵禦土匪的襲擊,甚至都很可能在路上便被撲殺;人帶多了,物資立刻成了問題。
竇向東指望這些人能探出西南的一條路,可竇向東也不曾來過石竹,不知道一望無際的森林到底是什麼模樣。
院子裡的鍋碗瓢盆叮叮噹噹作響,是廚房的人拿出容器接雨水。
這個時候,雨水的確比洪水乾淨,至少沒有諸如霍亂之類的病菌。
管平波見狀不由一笑,勞動人民有時候真挺智慧的,這一招她在劉家坳的時候常用,沒想到竇家人也是這般。
裝滿一缸水,平安嫂往缸裡投下一粒明礬,管平波登時就頭痛了。
明礬有輕微毒性,長期飲用可致使提前腦萎縮或誘發老年痴呆。
可是在洪水氾濫的時候,又不得不依靠明礬來沉澱汙濁與殺菌。
年輕人偶或飲用無事,問題是她現在懷著孩子。
糾結了半天,管平波還是認命的尋了木炭與紗布來,做了個簡易的過濾器,連濾了三回雨水,放在鍋內燒滾放涼才敢入口。
吐出一口濁氣,在古代當孕婦,實在太艱難。
下著雨,訓練全都停了下來,韋高義等人都窩在屋內研究著怎麼又快又好的打出草鞋。
以他們的訓練量,草鞋的報廢率不忍直視。
趁著下雨多做幾雙,平常便可多些空閒。
管平波看著草鞋複雜的編織方法,更生鬱悶。
現有的技術無法機械化生產草鞋,更沒有做膠底鞋的材料。
古代的數次農民起義,就是靠著脆弱廉價的靴子征戰南北,唯有道一聲彪悍。
下午時分,雨勢終於變小,河裡的水卻依舊湍急。
山上的水汽瘋狂的蒸騰,形成了厚重的迷霧,連線著天上的雲,一片炫目的白。
見此情景,有經驗的人家都紛紛嘆道,雨還要下。
至晚間果然又電閃雷鳴,河水持續升高,縣衙立刻組織了人看守河水,以免真的漫上雲寨城,來不及逃。
為此,管平波還友情贊助了四個明瓦的燈籠,這麼大雨,火把根本點不著,也不知往年的時候,縣衙是如何派人看守的。
電閃雷鳴的一夜,水不曾淹到城裡,只河邊人家的吊腳樓有些損毀,然而竇宏朗出城望去,田間地頭一片汪洋!管平波跟著瞧了一回,此時沒有官方搶險救災的意識,老百姓自發的衝到泡軟了的地裡,搶救一切可搶救的物事。
水稻衝的七零八落,少不得要正正秧。
水田裡螞蟥肆虐,咬住的傷口,在汙濁的水裡浸泡著,難免感染,霍亂、血吸蟲病也經常伴隨著洪水氾濫。
一場不大不小的常規洪水,甚至不能稱之為災荒,卻不知多少人會因此喪命。
兔朝建國前的平均壽命,便是這樣一次一次的扯至了三十歲。
無力感縈繞在管平波的心間,即便穿來十幾年,即便她暫時脫離了這種苦難,依舊無法適應。
如果真的有許多人穿越,她想大概每一個人都很難忘記前世。
因為對比實在太大了。
此時此刻的管平波,尤其的懷念水電站。
雖然經常有小清新說水電站破壞了所謂的生態,但可以調節洪水也是事實。
說來,她能活到今日,須得感謝她爹是個教書先生,否則她可能在某一次搶救秧苗的時候就死了。
就如她小時候認識的許多人一樣。
在巍峨的大自然面前,恍然間就再沒了聲息。
城中青石板路全是汙濁,被迫趕到路邊的雞鴨鵝豬牛擠成了一團,雪雁死死攙住管平波的胳膊,生怕她滑倒。
好容易回到家中,換掉了木屐,不曾跟出門的紫鵑突然嘆道:“本地竟無賽龍舟!”
管平波苦笑道:“休說雲寨小地方,便是我原先在劉家坳,也只聽過巴州城內有賽龍舟的。
龍舟水漲起來,個個揪心田裡的收成,誰還有心情划船。
我只盼下游受災輕些,不然非出亂子不可。
聽老倌說,庫裡是連糠都沒有的。”
陸觀頤皺眉問:“我們家的糧食能撐多久?”
管平波道:“我們倒是不怕,阿爺總會算著日子送糧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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