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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扎眼的金疙瘩,如何不引人心動?竇向東這一支,原就根基不穩。
好幾百年的歷史, 能幹人自是出過不少,卻與這支無關。
好容易落到竇貴光祖父手中,這一支才發家,結果沒幾十年,再次易主。
若非竇向東尚算能幹,早分崩離析。
如今各地豪強勢力越發雄厚,隱匿田產、逃避賦稅,致使朝廷日漸艱難。
朝中好幾次提出打擊豪強,只尚未動手。
那些個家族有子弟在中樞的,自是無礙。
似竇家這般才捐官,且摸不到官宦之門,才最好動手。
滅了竇家,君山島是休想獨佔的,然竇家積攢的財富,卻可輕易刮下一層,保自家幾輩子富貴。
想要得此好處,要緊的就是晉王登基。
故暫且與竇家虛與委蛇,儘自己一份力,替晉王多鋪些磚石,方能成事。
竇家才懶得管洪讓的心思,至二月底,天氣轉暖,樹木抽出了嫩黃的新葉,竇宏朗一切準備就緒,預備赴任。
從巴州到石竹,可沿阮水行船入巫水,直抵目的地。
不過阮水自南往北,分明是南下,卻是逆水行舟。
竇家足足派了一個船隊,帶了好有百來號人,浩浩蕩蕩的在阮水上行駛。
考慮阮水流域有些地方狹小,行船皆不甚大。
主船也不過堪堪隔出了三間小屋,白日裡把鋪蓋都收在船尾那間,把船頭做了起居之所;夜裡船頭這間也鋪上被子,方能把人都安排妥當。
說來,竇宏朗此迴帶的人雖多,中用的卻沒幾個。
竇向東羽翼未豐,精銳不可能都調給竇宏朗。
商路鹽鐵不絕,方能保證竇家的實力節節攀升。
故,臨行前也只得矮子裡拔將軍,勉強湊數,許多甚至才十五六歲,算不得成丁。
而管平波則是把陸觀頤帶了出來。
陸觀頤身如浮萍,在竇家人不知竇向東野心之前,還會考慮到她的身份稍加優待。
如今竇家人眾志成城,陳朝的駙馬登時一文不值,她這個駙馬的表姐,更是賤如草芥。
留在竇家大抵也是被張明蕙與賀蘭槐聯手打死的結局。
橫豎是一死,還不如跟著管平波。
從巴州到石竹,好有一個月路程。
船身搖晃,甚消遣都不能。
陸觀頤在船頭望著河水發呆,紫鵑端了杯熱茶出來道:“姑娘,雖開春了,到底還冷,水上風又大,你怎地跑在船頭吹風?一路上缺醫少藥,倘或病了,連大夫都沒有的。
還是回屋裡烤火吧。”
陸觀頤頭痛的道:“屋裡動靜太大。”
紫鵑低聲道:“姑娘你又何苦,說是養女,難道姨奶奶就不是了?老爺外放三年,那窮鄉僻壤想是沒有什麼美人的,何不趁機得個名分?你與姨奶奶都無根無基,彼此守望相助豈不更好?如今你只管躲,誰又信來?既白擔了名聲,索性坐實了,一舉得男,方是正途。”
陸觀頤瞥了紫鵑一眼:“我又沒攔著你。
休說我,便是你管姨奶奶也不攔你。
今日雪雁身上不爽快,她躲不過,你若肯去救她一救,只怕她還謝你呢!”
紫鵑把茶盅放到陸觀頤手中,無奈的笑了笑:“我們做丫頭的,還有別的路可走不成?姑娘休怪我說話難聽,你是養女,我亦是養女。
是主是奴,都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現你願意跟著老爺出來受苦,又先混的比我們體面些,拿下個名分可比我們容易多了。
不然你瞧雪雁,一樣被睡,還不是個丫頭。
便是你十分看不上老爺,好賴叫他得了手,你自家攢點傍身的銀錢,日後再好嫁人。
如今你主不主,奴不奴,妹不妹,妾不妾,將來可怎麼辦呢?”陸觀頤知紫鵑一番好意,苦笑著搖頭道:“我身上的鞭痕你又不是沒瞧見。
傻丫頭,他要麼看著反胃,要麼就似洪讓一般喜歡弄些花樣。
倘或不挨著我也就罷了,他要覺出趣兒來,也尋根鞭子作弄你們,又待如何?侍妾,本就是主家想怎麼擺佈便怎麼擺佈。
在京中或還有御史風聞奏事,拘的官宦人家收斂些;這天高皇帝遠的,活活打死,能撈一句命薄就不錯了。
日後,且瞧吧。”
陸觀頤的眼睛虛空的望著前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船上的日子無聊透頂,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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