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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了。
那李氏身強體壯,竟是位能犁田的主。但就這麼個能幹且力大的婦人,居然被丈夫凌虐了十幾年,從不曾還過手。若說是個軟弱性子便罷了,卷宗上分明寫著她十分潑辣,偏生對著丈夫,就軟成了爛泥。就算你滿心愧疚,打在身上難道不疼麼?忍了十幾年,忍不下去了,不反過來把丈夫打一頓,倒自己上吊了!
如今好了,一蹬腿自家死了,撇下四個年歲不等的女兒。平日裡就被親爹打著出氣玩,親孃前腳死,後腳大姐就被惱羞成怒的親爹打的動不得,還不知能不能活。難怪管平波氣的七竅生煙。她管老虎一個小老婆,給夫家賺了錢,別說大老婆不敢招她,夫主都被她摁在祠堂當眾打!只怕對著這樣的人,不獨不同情,還恨不能衝上去踹兩腳。
果然,管平波怒目切齒的道:“飛水風俗再操蛋,也沒有老倌打堂客,不許堂客還手的理。你不會還手,還不會躲麼?自己犯賤挨著打也就算了,幾個孩子何其無辜!母狗還護崽,她連條狗都不如!這種玩意賤死活該,那康大貴按凌虐幼童處置!”
張四妹卻是有些同情的道:“李氏也無奈,街坊只怕都要欺負她。”
管平波冷冷的道:“拿著四個女兒的安危,來成就她自己的賢良淑德的道德制高點,慷他人之慨的賤婦,有甚無奈的?袁德水老婆的死,是無奈,是壓迫,這種賤婦是什麼?有能養全家的本事,怎麼就不能站直了說話?還是在飛水地界上的人腦子就比別處的蠢?同樣是飛水人,大傢伙罵你,罵的是你告死了丈夫,可沒人說孫梁勝那王八蛋燒你們妯娌燒的好,燒的妙,燒的呱呱叫!還有那起子為虎作倀的狗東西,劉家集的人對女人亦算人頭的事是很不滿,可跳出來一腳踹翻規矩的就是袁大娘!飛水便是女人不如狗值錢,袁德水可是她親兒子!都是些豬狗不如的畜生,依著我的性子,統統剁了餵狗才算趁了心願!”管平波胸口起伏,“我先前還納悶,飛水有礦有江,怎地窮成這般模樣。到今日我才知道,滿心滿肺想的都是損人不利己的勾當,能富裕才是白日見鬼!”
譚元洲嘆道:“罷了,人都死了。我這就派人去瞧瞧,把那四個孩子接進營中來,與袁家姐妹作伴吧。省的一個不好,叫親爹活活打死,作孽呢。”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接前問清楚了,最大的那個,跟袁大姐似的心裡明白就接。跟親孃一樣腦子裡全是水的,就管她去死!我特麼就是做慈善,也不白拿著銀錢養王八蛋!”
譚元洲知道管平波說的是氣話,笑笑不答言,只拿旁的話與管平波消氣。張四妹到底是本地人,多少有些理解李氏的偏執。她也曾為自己頭胎生了兒子洋洋得意過,更為族裡利益“伸張正義”過。直到被丈夫親手綁上柱子,親眼看著女兒慘死,才幡然醒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頓悟的機會,亦不是每個女人都似管平波一般出生在堂客當家的巴州。沒有多少人能掙脫輿論的束縛,當李氏被所有人否認時,一點點表揚,都彌足珍貴。哪怕這個表揚,要承受巨大的痛楚,要犧牲女兒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張四妹是個聰明人,否則早像她的妯娌一樣,即便被老虎營救活了,也因對丈夫的絕望,選擇自殺。短短几個月相處,她漸漸瞭解了管平波。管平波的兇殘,已不能單純用悍婦來形容。悍婦多是色厲內荏的,而管平波不是。她就那麼理所當然的,覺著自己主宰著老虎營。面對飛水人對她性別的質疑,她甚至不會動怒。而是輕描淡寫的,打到他們服氣為止。現在飛水的農民起義,她憤怒的點在於自己的人被賤婦騙了,死的太冤枉。卻從不懷疑自己的理念。說女人算人頭就算人頭,從頭到尾,絕無絲毫妥協!張四妹相信,管平波是那種寧可屠盡她認為的愚昧,也不會在原則上退讓分毫的人。
這種昂首踏步向前衝的堅定,讓張四妹不知不覺的臣服。不是以前那種,渾渾噩噩的,人云亦云的對丈夫的服從。而是內心深處明確的知道,我想跟隨這個人,死而無憾。但管平波的如此性格,便決計不可能理解李氏的行為。張四妹亦看不上李氏,但因其經歷,多少能生出些許兔死狐悲之感。有時候,身不由己吶。
管平波畢竟是個合格的領導,她不會太過放任自己的情緒。譚元洲勸的幾句,也就冷靜了下來。張四妹見她神色漸緩,輕聲道:“營長,此事交與我處理吧。小孩子家家的,長輩說什麼是什麼。我們好生教導,總是會懂事的。”
管平波對此說法不以為然。後世強制九年義務教育下,照例有那麼多犯賤的。唯有上智與下愚不可移,但不得不承認,依照華夏的人口基數,下愚的數目很是可觀。然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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