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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許久,沙啞著嗓子,問:“那我將來能贖她麼?”
戰兵道:“本就不賣,只做工。你問問後頭籤幾年契,左不過三五年,剛好省了你家嚼用,她還能把工錢攢做了嫁妝,安安生生嫁人。你不信,每月都能來瞧,只看你耐煩不耐煩走這麼遠。”
漢子難以置信的道:“這般好事,怎就輪到了我們。”
戰兵沒好氣的道:“還不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胡亂造謠。疼孩子的人家,自是不放孩子來我們這裡做工。不疼孩子的人家來賣人,撇下孩子拿了兔子就走。我們能怎麼辦?這點大的孩子,不管他,在外頭過一夜就凍死了。你說我們做皮肉生意,可見了有人來嫖?營裡的確要女工,要紡紗的、織布的、裁衣裳的,還要幫著看孩子,缺人都快缺瘋了。說來好笑,我們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盼著你們飛水畜生爹媽多些了。你信的過我們,就回村裡宣揚宣揚。日子不好過,放女人出來做工,有甚不好。”
漢子本不是個拘泥的,憨笑著道:“你們營裡這多年輕力大的男人,放了女人出來,就跟你們跑了。”
戰兵心道:我們才不想跟奇葩結親!石竹會唱歌的妹子,哭著喊著要嫁呢,誰稀罕的!面上卻笑道:“我們營裡勾搭有夫之婦,是犯紀律的,處罰可嚴了,老鄉只管放心。”
漢子又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那我能去裡頭看看不?認個門,我下月好來看她的。”
戰兵再次指路:“去後頭,前頭練兵的,她們也進不得。不過她進營裡做工要剃光頭,省的有蝨子。”
漢子忙不迭的點頭,農村裡長了蝨子,嚴重起來也只有剃頭一招,倒能接受。牽著女兒的手,往後頭去了。
戰兵長長吁了口氣,他這看門的,都快變成鋪子裡搞推銷的夥計了!目送那對父女消失在拐角,一回頭,又看見一對夫妻,抱著個嬰兒,頓時:“……”
趕集是你們這樣趕的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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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兩歲
是夜,嬰兒的啼哭在老虎營內新成立的保育院內此起彼伏。幸而後勤與戰兵分成了兩截,不至於很影響到戰兵的休息。張四妹一臉憔悴的放下一個孩子,袁大姐在耳邊低聲道:“嬸嬸,第四排第三個好像又沒氣了。”
張四妹走過去瞧了瞧,的確是沒氣了。這個孩子才生下來就被扔在老虎營門口,凍了小半夜,本就病怏怏的,果然沒能熬過去。張四妹心中不住的埋怨,便是要來賣孩子,就不能裹厚實點麼?大冷天的,才出生的孩子吹一路冷風,送進來都只剩半口氣了,又沒奶水,他們如何養的活!
氣過一陣,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夜裡不便開門把沒了的孩子送出去,只得等到明日早上再安葬。把冷了的孩子抱到門口放好,不由嘆了口氣。進進出出總有一二百孩子,說來離譜,然飛水轄區有十萬之眾,就這麼一百多戶禽獸,倒也不是十分誇張。便是戰兵營嘴裡似天堂的家鄉,怕也難免有類似的事。否則管平波便不會被賣入竇家了。輕聲安撫了袁大姐幾句,拍著她入睡。張四妹跟著躺下,卻是睡不著。自己的家鄉被人看不起,總是不高興的。可飛水縣發生的種種,又不得不去承受這種鄙夷。
“嬸嬸……”袁大姐輕輕喚了一聲。
“嗯?”張四妹亦低聲道,“怎麼了?”
袁大姐抽泣著道:“我想我媽了。”
張四妹撫摸著袁大姐的頭髮,良久,才道:“別想了,她投胎去個好人家更好,是不是?”
袁大姐往張四妹懷裡縮了縮:“可我還是想她。”
張四妹無法安慰,只能稍稍加重力道拍著。卻是這個動作,更勾起袁大姐的回憶,她的母親在她幼時,亦是這麼拍著她哄她睡覺的。袁德水瘋了沒幾日,一病死了,她與妹妹徹底成了孤兒。老虎營內的日子比家裡好過,可也正是因為吃飽穿暖,才又有了思念的心情。嬰幼兒不停的夭折,使得保育院內的氣氛壓抑的可怕。沒有足夠的人手,只能使用袁大姐等童工。她們自己都是孩子,日日面臨死亡,何其殘酷。
袁大姐與其說想家想父母,不如說想逃離保育院。可她自己也知道,除了老虎營,再沒有人會要她了。到底是孩子,哭過一陣,驅散了些許抑鬱,袁大姐又沉沉睡去。屋內的嬰兒尿了,張四妹艱難的爬起,另一個身影更快的跑去了嬰兒跟前,是康家大姐。不出管平波所料,康大姐在那種環境的長期薰陶下,長成了個任勞任怨,針紮了都不知道出聲的性子。極勤快,卻不招人喜歡。她似不在意,默默的幹著最苦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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