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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其餘人已經被巨響驚動,景橫波瘋了一樣趕過來,正和宮胤對面撞上。
“宮胤!”景橫波一眼看見他無恙,高高提起的心頓時落下,幾乎要落下淚來——她真的害怕會像剛才一樣,在冰雪廢墟之中,看見僵硬的身體。
“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她一疊連聲地問,想要拉住他仔細檢視。
宮胤卻道:“小心琉璃燈。”
“什麼?”景橫波還沒反應過來,宮胤已經急聲道,“還有一撥人,潛伏在府內下手,手段比許平然高妙,我去看看。”
說完也不待景橫波回答,身子一轉,已經掠了出去。
景橫波愣在原地,看看他遠去的背影,再回頭看看身後的戰團,七殺已經解決了那一批雪山弟子,和耶律祁一起撲向新房,這邊的人很多,而那個方向,只有宮胤一人……
她瞬間就做了決定,對底下喊道:“小心琉璃燈!小心敵人,打不過就算,我去外頭追敵!”
底下哎喲一聲,是伊柒的聲音,大叫:“什麼琉璃燈!”
耶律祁恍然道:“那兩個下毒的琉璃族人……他們一直藏在燈裡!”
送上喜花的小廝曾經捧著箱子,經過首席的琉璃燈,而那時候,兩個琉璃族人藏在燈中,趁燈光搖晃,趁機下毒。
那邊蒙虎踉蹌爬起,大叫,“取下所有的琉璃燈,快快,取下所有的琉璃燈!”
耶律祁在半空中回望,似猶豫著是不是隨著景橫波去,然而屋子裡頭轟然一響,一道白影飛射而出,半空中尖嘯如泣,狀似瘋狂。
那邊樹上,三公子霍然抬頭。
耶律詢如猛地坐起,大聲道:“不對勁!”待要搖醒紫微上人,卻見剛才還屁股對著那邊的老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唰一下坐直了身子。
耶律詢如罵一聲“舊情難忘的老不死!”一邊扯住他袖子,“喂喂,快看看你老情人怎麼回事?”
許平然浮在半空,披頭散髮,攔住了七殺和耶律祁等人,不住尖聲怪笑,哪裡還有當初天門宗主夫人清冷高貴的模樣?任誰也能看出,她的神智似乎已經不大正常了。
底下倖存的雪山弟子,都忘記了出手,目瞪口呆地仰望著半空中的許平然,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宮胤進去一趟再出來,夫人就瘋了。
紫微上人眯著眼,看一眼,又看一眼,半晌搖搖頭,嘆一聲,“好奸詐的小子。”
“怎麼?”耶律詢如一直關注著戰況,沒覺得宮胤討得多少便宜,論起實力,許平然本就在所有人之上,大概也就是紫微上人,可以制住她。
“那金針碎片,本就在宮小子身上,曾堵塞他的經脈,被他一點點逼出,這麼個害人東西,他竟然有耐心留到今天,很明顯就是為了對付……許平然的。”紫微上人悠悠道,“許平然想得太簡單了,這金針在宮胤體內呆了多少年?日日被那血毒浸淫,難道還是當初的金針?宮小子根本沒想過要讓那金針堵塞她的經脈,他只是要用浸滿自己體內毒素的金針碎片,瞬間流遍許平然的經脈,許平然運用真力激出金針越快,毒素就會流轉越快,而這種流走全身血液的傷害,是永遠無法拔除的。”
耶律詢如“嘶”地吸了一口冷氣,喃喃道:“處心積慮,隱忍深沉,受得了等待也下得了狠手,把握時機更是天下無雙,難怪我那老實弟弟,輸給了他。”
“你那老實弟弟,喲呵。”紫微上人撇撇嘴,諷刺地重複一遍。
耶律詢如就當沒聽見,抬腿踢紫微上人,“她中毒了又怎樣?我瞧她更瘋了,人瘋狂之下難以自控,會造成更大傷害,喂,你還坐著幹嘛?”
紫微上人轉過頭,默然半晌,道:“她今晚四面皆敵,此刻不過苟延殘喘,你放心,你弟弟不會有事。”
“狗急了還會跳牆呢!”耶律詢如罵。
紫微上人攏了攏自己長髮,換個方向坐了,不打算聽耶律詢如的唧唧歪歪。
這一生背叛之仇,滅門之恨,他有無數理由對她出手,然而這些年,他寧肯唱遍狐狸歌,也沒有去過雪山,寧願將悲憤和仇恨,靠唱著詭異童謠一遍遍忘卻,也不願掀開那血跡殷然的故紙,在騰起的灰煙裡,將往事和最純潔的初戀,窒息在鮮血和報復之中。
如今她已經窮途末路,註定失敗,他又何必再落井下石,親手送她最後一程。
寧相忘,不虧不負,只求下一生不必再見。
那邊樹叢下有一簇小花,淡淡的紫色,有點像當初煙雨崑崙中,她最愛的紫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