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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橫波笑眯眯看著,她最喜歡看宮胤出手教訓人,他的做派似乎很裝逼,可他做起來最自然,有種人天生高貴,動動手指都是紆尊降貴。
“何必呢,”她歡歡喜喜看著上頭尖叫晃盪旗子一樣的小姑娘,眼睛彎如月,“掛那麼高,很難看啊,雖然她確實非常難看。”
宮胤手指一彈,絹帕隨風飄去,景橫波眼角餘光看見有兩個圍觀少女悄悄去搶,撞在了一起。
隨即她聽見宮胤聲音清晰而堅定地道:“夫人之美,豈容褻瀆。”
這一句,不僅她,所有人都聽得清晰。
語氣平淡,卻似宣告。
景橫波怔一怔,唇角慢慢彎起,一抹笑意,從眸深處點燃,蔓延,轉眼,光芒萬丈。
……
景橫波在城門口,和人發生衝突時,蒙虎就在城內大明坊的平王府內。
他面沉如水,站在窗前,背對著身後滔滔不絕說話的男子,始終一言不發。
那男子不停地喝水,嘴唇都幹起了皮,嘴邊泛著白沫子,可見已經說了很多話。
但這些話好像都沒效果,因為蒙虎自始至終就沒回過頭。
男子說了半天,看看天色,悻悻搖頭——連同自己在內,說客來了三批,說得唇焦舌爛,可面前這個人就像鐵木一般,釘在地上,沒反應,不回頭,彷彿要用這樣的姿態,天荒地老地拒絕下去。
他最後只能嘆息一聲,無奈地道:“大統領,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到底,也不用您付出什麼,不過是給您家老爺子寫封信……”看看面前那個巋然不動的背影,他最終還是搖搖頭,慢慢走了出去。
蒙虎聽著那個說客走出去後,隱約間似有大片腳步聲接近,慢慢冷笑一聲。
平王真是好算計。
要自己寫信給老爺子,說自己被俘,然後讓老爺子投鼠忌器,不得不放棄一直以來忠於王室的立場,投靠平王,在這蒙國攪起奪權亂政的血雨腥風,然後或者被狡兔死走狗烹,或者被百姓指著鼻子罵失節叛臣?
他蒙家是王族近支,多少年忠於王室,掌握軍權多年,就算現在不掌軍了,但老爺子軍中故舊門生遍佈蒙國,只要一句話,平王想奪位,最起碼就不會再被外部邊軍掣肘,獲得軍方的預設和支援。
所以平王才費那麼大心思誘他入陷阱,卻又待之以上賓,要的,就是這一句搖尾乞憐,要的,就是拿他的安危挾持他的家族。
蒙虎又冷笑一聲。
他在窗前坐下,看著日頭逐漸西斜,看著府中護衛來來去去,看著天光逐漸暗沉,平王府似乎已經放棄了說服他,這一天並沒有謀士前來。
他卻因此深深皺起了眉。
跟在宮胤身邊多年,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政事,但對於朝堂權謀爭奪的那些手段,他清楚得很。
平王誘他入網,絕不會輕易放棄,如果能令他自己寫信求援最好,但應該也會對他的拒絕有心理準備。
其實,只要他蒙虎在平王這裡,只要他“衝陣毀轅門”罪名在操作下成立,這封信無論寫不寫,蒙家都已經陷入了被動。
蒙虎緩緩抬起目光,看向已經漸漸發暗的天空,天色黝黯,起了點淡淡的星光,似他剛回到蒙國時看見的那口井,深邃、幽暗、微光盪漾,將一個欲待投井的少女蒼白的臉攪碎。
世道如天穹,蓋住多少隱私黑暗。
他的手,靜靜、緊緊按在桌案上,不知過了多久,桌面上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掌印。
是印痕,也是決心。
要想不被要挾,只有一個辦法。
就是死亡。
……
因為心情很好,景橫波一路進宮的時候,都帶著笑容。哪怕春水一路翻著白眼,她也不以為杵。
按說外國使節會先住在驛館,沒道理第一時間召見,不過想見總歸都有理由,景橫波以需要向大王立即敬獻姬國神秘禮物為由進了宮,當然,她身邊內侍捧著的鑲金嵌玉的華麗盒子裡,裝的是一把瓜子。
女王陛下的瓜子,難道不是神秘的重要禮物嗎?
一路進宮,景橫波已經感覺到了這宮中氣氛異常,引路的內侍看似目不斜視,卻總在偷偷瞟她手中的盒子,殿下的守衛將軍更是險些要求開盒,被禮司司相呵斥後才悻悻罷手。
景橫波只在心中嘆氣,想著老王混得真慘,連王宮似乎都被別人把持住了,害她一個女王進城,都要偷偷摸摸。
進入大殿後,第一眼看見高聳入雲的綠帽子,景橫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