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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牛羊瓜果及玉帛貢品,以及各式青銅及玉製禮器。大王的祝案則設在其下平臺之上,再往後還有兩個蒲團,供兩位王子使用。
按照要求,最初的一系列禮節十分繁瑣且耗費體力,且只能由老王一人執行,兩層圓丘臺,從皇天大帝開始,到自家祖宗、日月星辰,一層層一位位跪拜、上香、敬爵、敬牲、讀祝文,其間還要換三次衣服,禮樂從“始平樂章”奏到“太平樂章”,每次的趨進退跪,都必須合乎禮節,一個時辰前開始,一個時辰後,老王還在跪跪跪……景橫波打了個呵欠,嚴重懷疑等老王跪完,也許大王順便就換人做了。
而此時明明已經是清晨,卻天色無亮,層層黑雲似要壓低到眉端,天氣悶得要令人窒息,每一口呼吸都似乎能嗅滿空氣中的水汽。
天邊隆隆雷聲不斷,越來越近,而儀式才進行了一半,眾臣隊伍也有些不安,不斷有人偷偷抬頭看天。
這樣繁瑣的程式,假如再來一場雷暴雨,會不會把大王的命祭掉?
平王安排今天的計劃是不是就是這樣?
一旦大王倒下,三歲的小王子如何能是平王對手,或者這今日這祭天,就成了新王繼位之祭天?
好容易眾人拎著心,瞧著大王終於將所有該祭的祭完,轉到祝案前方,開始對上天讀罪己詔。
老王一開口,眾人便神色複雜——老王聲音嘶啞,氣喘吁吁,顯然已經體力不支。
“……朕以幼衝,上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西南大澇,西北大旱,饑荒盈野,百姓互啖,上蒼降罪,王城遇火……天道不遠,譴告匪虛,萬姓有過,在予一人。謫見上帝,象甚著明。永覽前戒,悚然兢懼。”
讀詔書時,天際風雲湧動,推擠前來。
最後一個字啞聲讀完,天際忽然亮了一亮,隨即一個霹靂,直劈而下,“豁喇”一聲巨響,彷如天地如帛撕裂,所有人渾身一顫。
平王低著頭,掩住了眉飛色舞的神情,這雷,來得好!
雷聲只一道,彷彿一個兇惡的提醒,片刻安靜之後,“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下得狂放兇猛,肆無忌憚,毫無前奏,只是剎那間,黃土地被衝得雨泡飛濺,紅地毯一片殷紅,天地間扯開雪白雨簾,茫茫一片都是大雨衝出的霧氣,對面都辨不清人影。
然而祭祀之禮有時辰要求,而且半途停止不祥。
眾人只能繼續跪在雨中,身上都是層層疊疊的大禮服,再浸透了雨水,沉重得頭都抬不起。
狂雨將老王的聲音壓滅,禮司的人盡忠職守,冒雨抬開祝案,奉上用來焚燒罪己詔書的青銅鼎,鼎上有蓋,以防下雨。
老王扶著地面,緩緩爬起,但體力不支,禮服沉重,一時竟然起不了身,禮司官員焦灼地看著,想要扶,不過按照祭祀規定,所有人各司其位,不可多說一句話,不可多走一步路,不可多做一個動作,此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位三歲的小王子,年紀小,性子倒不算嬌氣,被大雨淋著似還覺得好玩,格格笑著抬起頭,看見父王掙扎難起,急得跺腳,罵那些禮司官員,“去扶大王……去扶大王……”
眾人神色為難,平王忽然彎下身,對弟弟道:“弟弟,大相沒和你說過嗎,祭祀大典規矩森嚴,誰也不能亂動。他們走到祭壇上,就是對蒼天、對我王室的不敬,是要殺頭的,你要害他們殺頭的。”
“那你也不能去嗎?我也不能去嗎?”那孩子含著手指,認認真真看他,“父王起不來了啊。”
“我們也是不能去的。”平王迎著孩子失望的目光,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今日情形特殊,你是個孩子,如果你去,上天憐你年幼定然不會降罪於你,降罪於父王的。”
那孩子眼睛一亮,點點頭,當即蹣跚上前,去扶蒙國老王,對面跪著的禮司官員大驚抬頭,想要阻止,卻收到了平王惡狠狠的警告目光。
群臣也微微有些騷動,有些人當沒看見,有些人面露不贊同之色,但孩子行為總是容易讓人接納些,眾人看看那傾盆暴雨,看看雨中掙扎難起的老王,實在也無法出言阻止。
青銅小鼎裡的罪己詔,已經開始慢慢燃燒,在那些鏤空的縫隙中,隱約閃爍著紅色的火光,只是此時雨太大,誰也看不清楚。
各國使臣觀禮的地方有棚子,倒是所有人中待遇最好的,宮胤站在景橫波身邊,看一眼那鼎,道:“鼎下有管,有火漏下去了。”
景橫波唇角一抹微笑。
一邊耶律祁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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