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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白享用了我的招待,走,陪我去會會他!”
……
一刻鐘後,凝雪閣,錦衣人以主人姿態,閒適地招待了王宮主人明晏安。
明晏安在已經換了三次墊子的椅子上坐下,發現宮室裡的器具物件已經全部換了。原先的明黃顏色,統統換成了嫩黃色,還是少女喜歡的那種粉嫩的黃色。這讓明晏安看錦衣人的眼色,都變得古怪起來——這傢伙,不會有什麼特殊愛好吧?
換成讓人受不了的嫩黃色也罷了,最讓明晏安痛不欲生的是,原先掛在牆上的,他鐘愛的一副名家山水畫,被取了下來,卷巴卷巴,現在正墊著錦衣人的軟靴。
錦衣人躺在榻上,靴子搓著腳下的畫軸滾來滾去,似乎很喜歡這項運動,還頗有興致地勸他,“這樣可以活動腿腳,又不用起身,大王也試一試?”說完一擺手,他的侍衛送上另一卷畫軸,明晏安一看那黃花梨木裱重錦緞的畫軸,整張俊臉都扯歪了——這是他最愛的畫壇宗師種天機的雪濤山水圖!一卷難求,價值萬金!
他明明藏在地下內室,還設定了機關,這傢伙是怎麼找到,拿出來墊腳的!
“不是我說你,”錦衣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設定機關技術粗陋簡單也罷了,怎麼不知道時常給機關上油?你那地下機關,到了夜裡軋軋亂響,吵得我睡不著覺知不知道?我只好親自把機關給拆了,幫你重新弄了下,應該會比你原先的要好些,你不用謝我。”
“這個……”明晏安覺得咽喉有點發緊,那機關哪裡生鏽了?每個月都有上油好不好?前幾天他還去看過畫,別說隔一層地面聽到聲音,就是他當時進入地下開機關,也沒聽見任何聲音,這傢伙的耳朵是天耳通?這樣也能聽見?
不過他想到一個更要緊的問題,“那個……我有專人負責在機關外給輪軸上油,你換機關,可通知了?”
“哦。”錦衣人無所謂地道,“我不知道你有派人上油,他去上油的時候,撞上我改裝的機關,死了。”
明晏安又幹澀地咽一口唾液,想發作,最終卻無可奈何地悻悻道:“……死了就死了吧,這也怪不得先生……”
“當然不怪我。”錦衣人理直氣壯地道,“他死在機關附近,流出的血影響了機關輪軸,夜裡又吵起來了,害我不得不爬起來再重新裝一次,我沒把他拖出來鞭屍就不錯了。”
明晏安覺得自己沒有唾液可以嚥了,他啞啞地道:“那個……本王想知道那宮人屍首在哪裡?”
死了個人,他竟然沒有聽見回報。護衛們都是吃乾飯的?
“我住的地方附近十里,我都不喜歡有屍首。想到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有人在靜靜腐爛,我就吃不下。”錦衣人更加無所謂地道,“所以我讓人把他扔出十里之外了,你還是別找了,我屬下會把人處理得很徹底。”
明晏安眨眨眼——腐爛你受不了?殺人你怎麼受得了的?
要不要告訴他,王宮底下地裡其實很多死人?
還是不要說好了,不然怕他立刻將整個王宮地給翻了。
明晏安平復了一陣心情,不再試圖對任何事進行詢問,以免再被眼前這個奇葩給刺激了,眼看對方不過幾句話,就露出不耐煩神色,趕緊長話短說,隱晦而謙恭地,對錦衣人道“近日小王宮中不太安寧,如果有驚擾到先生,還請先生見諒,若能伸出援手,那小王定當重金以謝。”
“你來,不就是為這句話麼?”錦衣人搓著腳下畫卷,指了指他,“瞧你一臉心事,麻煩想必不小。”
“正是。”明晏安面上苦笑,心中微喜。
“不過,我不管。”錦衣人下一句話再次成功劈倒了他,“我來你這兒住幾天,不是為了給你做打手的。另外,”他斜睨著明晏安,一笑,“別試圖把人引我這來。玩心眼不要緊,把我當傻子,小心傻一輩子。”
明晏安被他的笑炫花了眼近乎失神,卻又被他的話驚得心中一涼——這男人通透如鏡,堅硬如金剛,狡猾如狐狸,兇悍似鷹隼,著實難纏。
他只得道:“先生但有所求……”
“沒什麼值得我求的。”錦衣人將畫卷踢開,懶懶地躺下去,百無聊賴地望著天頂,“唯蛋糕與對手耳!”
蛋糕是什麼,明晏安不知道,但對手兩個字,他還是懂的。
他眼睛一亮,立即道:“先生若想要對手,這便對了!”
“哦?”錦衣人沒有看他,手肘埋著頭,懶洋洋地道,“哪有那麼多的對手?當天下還有第二個太史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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