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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卻依舊是那一輪月,亙古萬年的冷冷清輝。
“彼此彼此。”他道。
錦衣人卻忽然又笑了,抱著他的嫩黃被子向後一躺,乾脆閉上了眼睛,“得了,你這話太虛弱,和你人一樣虛弱,就你這體質,根本走不出大荒。在這好好守著你的女人吧。反正能守的日子也不多了。只怕再怎麼跟著看著守著,將來你死了之後,你的女人分分鐘跟了別人,到時候彆氣得從墳裡爬出來便好。”
“多謝關心。”白衣人神色不動,“你還是操心自己,能不能葬進皇陵的好。只怕如果不能遲遲葬入皇陵,你就得早早葬身臭水溝了。不過也好,將來你女人跟了別人,你從溝裡爬出來也比較方便。”
“我若葬臭水溝,我的女人自然陪我睡那裡。”錦衣人閉著眼睛吃瓜子,很享受的模樣,“總比你的女人,和別人合葬好。”
“無妨。”白衣人淡淡道,“終歸葬在我的土地上。”
錦衣人勾起唇角,嗤地一笑,似乎終於不耐煩再鬥這種看似文雅實則無比惡毒的嘴,淡聲道:“你來,好像不是為了救人?那你跑來做什麼?”
“我和你做個約定。”白衣人道。
“哦?”
“以你的性子,會在玳瑁攪風攪雨。”他道,“我允許你出手,但不允許對景橫波下死手。”
“你想讓我做你家女王的磨刀石?”錦衣人反應極快,“哈,你求我我可以考慮。”
“論心思能力,她未必需要你讓。”他道,“只是你行事瘋狂,不擇手段,她卻骨子裡善良,這一點上,她吃了虧。”
“你是她的夫君還是奶媽?”錦衣人噗一聲噴出來,“又要增加難度磨練她,又不能讓她受傷害。這麼變態的事兒你自己去做,我不奉陪。我興致上了,想殺就殺,管她天王羅剎。”
“傷害無妨,人總在傷害中成長。”他坦然道,“只不能以惡毒手段奪人性命。你若遵守約定,我自有回報。”
“如何回報?”
“可送你安然過大荒境,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也可允諾在你將來需要的時候,助你一次。兩條只能選其一。”
“我需要的時候,也許你已經死了。”
“以你的野心,會很快需要的。就算我死了,也自有辦法幫到你。”
錦衣人不說話了,開始吃瓜子,他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自己剝瓜子吃,並用瓜子殼排陣圖。
以前他沒這習慣,都是小蛋糕培養的,小蛋糕說吃瓜子,會讓人頭腦處於一種放空狀態,思維散漫又集中,分外空明澄澈,機械性的動作會讓人思路更加清晰,有利於心平氣和地理清頭緒,而瓜子本身也可以補腦。實在是居家旅行做決定之必備法寶。
寂靜的室內,只有他吃瓜子的磕嗒嗑嗒聲音,單調瑣碎,讓人懷疑這屋子裡只有一隻大松鼠。
地上護衛們的臉已經開始發黑,是毒發的狀況,生死攸關,他就好像沒看見,放空狀態吃瓜子。
樑上那人也不急,悠悠望著前殿的方向,似乎聽見了那裡絲竹之聲下的劍氣凌空。
好一陣之後,錦衣人道:“我不喜歡太弱的人存在。她能從我手上救回她的女官,我再考慮。”
“她能。”他肯定地道。
他嗤笑一聲,似不信又似不屑。
兩人不再說話,上位者言語留白,有些話不必說清楚。有些話彼此都明白。
稍頃,錦衣人悠悠道:“夜深了。”
屋頂的冰瓦,映得白衣人容顏也如冰雪。
他道:“天會亮。”
……
凝雪閣三個回合,不動聲色暗藏殺機。
前殿裡卻絲竹悠揚,歌舞嘹亮,錦繡華堂夜流光,一派熱鬧喧騰景象。
菜上五味,酒過三巡——當然景橫波沒吃菜也沒喝酒,她不會傻到在別人的地盤吃喝。
雖然一邊的柴俞,和她說願意為她嘗酒,一直在喝悶酒,也沒什麼事,但景橫波卻依舊不肯動筷。
她不肯吃喝,明晏安卻不肯放過她,忽笑道:“女王如何不曾飲酒?是怕小王這酒有毒嗎?”
景橫波筷子敲敲碗,毫不客氣地答:“是啊。”
滿殿一靜,連舞女都似差點一個踉蹌。
見慣了虛偽言語,粉飾遮掩,像景橫波這麼赤裸裸說話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但有時候直接讓人更難以招架,連一直沉穩謙和的明晏安,臉色都變了變,不過他調整得很快,隨即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