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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不錯,是因為那個老傢伙嗎……
耶律詢如皺皺眉,“你沒有恢復武功,就不能順利離開這裡。你要出去必得經過景橫波窗前,有輕功當然不是問題,沒輕功,她一定會發現。”
他不答,忽然道:“你為何要救我?”
耶律詢如沉默。看出假宮胤是耶律曇後,她就陷入了思考之中。最終決定瞞住景橫波,就是因為,在耶律曇身邊伺候多年,她比誰都清楚耶律曇背後的宗門。
在她看來,那是個瘋狂的宗門,自大,自負,自戀,自私。這種精神氣質滲透了宗門中所有人,令每個人都顯示出一種難以控制的癲狂。她親眼看著耶律曇由一個溫和親切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冰冷孤傲的怪物,漠視生死,只看得見雪山巔的白雪皚皚。
獨裁者的精神語言,影響了整個雪山。她知道雪山永不接受任何挫敗。
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雪山在接二連三派出弟子“懲戒”違逆者失敗後,已經動了真怒,並且將目標對上了景橫波。至於為什麼對上景橫波,她想也許和宮胤有關,耶律祁之前就對宮胤身世做過詳細調查,猜測他和九重天門有相當深的緣系,而且可能還是關係不太好的那一種。
那麼,殺了耶律曇也沒用,雪山會更加警惕,派出更厲害的殺手,一撥撥的,讓景橫波疲於應付。而黑水女王,實力還未完全長成,過早的干擾過多,會影響她前進的腳步。
還不如留著耶律曇,最起碼她知道這個少年,不是雪山土生土長的人,受影響較小,最起碼她還熟悉耶律曇,能夠將他對景橫波的威脅降到最低。
從理,從情,她都不願意他現在被發現,以最決裂的手段拼殺死去,導致雪山傾巢而出。
好半晌,她輕輕一笑,“三公子。恩怨分明四個字懂不懂?你曾害我中毒,也曾救我性命,我數數啊……”她掰著手指,“一二三……那十年間,你大概救過我三次。我這人,先報恩,後報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不過,”她頓一頓,“救你也不能白救。你先前是要對景橫波不利吧?我今兒騙了她,得對她有所補償。所以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對她下手。”
耶律曇不答。耶律詢如淡淡道:“否則咱們便是仇人。”
耶律曇沉默良久,道:“我不能答應你放棄殺她。但我可以答應你,如果她不死,將來有需要,我可以不計任何得失,幫她一次。”
耶律詢如仔細盤算一下,覺得耶律曇殺掉景橫波是不大可能的,能換上幫她一次也好。點頭道:“成交。”
耶律曇這才冷笑一聲,道:“你既救我,如何不救徹底?”
她轉頭“看”著他。
他迎著她目光。那些年,那些書房相伴的年月,她就是這樣安靜地在他身邊,一雙眸子沒有定數,卻澄澄澈澈。他看著她走來走去,如尋常人一樣鋪紙磨墨,如尋常人一樣“偷看”家族機密,好轉給她弟弟。他心知肚明,卻從不提起。她在他身邊,像個耳聰目明的人,而他,則寧願做個瞎子。
然後有一天,她終於還是離開,在風雪之夜,讓自己弟弟給他一刀之後,決然而去。
她欠他的何止三次救命之恩?有些債,是心深處不可抵達的天涯。
他是家族的希望,是家族的精英少年,自小離開父母,受家族傾力培養,看似受盡同族子弟豔羨,實則卻早早體味人生的寂寞和孤涼。
從六歲起,他就沒有和父母過過年,更不要說和同宗兄弟姐妹一起玩樂。一年只有宗廟祭祖的時候,才能和父母隔著人群遠遠見一面,父親難得有機會和他說話,也是滿口教訓,要他好好學武,好好培養根骨,將來為家族出力,這樣自己這一支才有出人頭地機會。
他人院子裡笑鬧玩樂,將年節喜慶灑落他寂寥庭院,他在青瓦白牆間默默抬頭,看見春光不能將這冰雪照透。
他早早被宗門選中,列為特殊培養,一開始修煉冰雪真氣,吃盡了苦頭。周身寒氣不能控制,凍死過不少僕役,有段時間,連眉毛頭髮都開始轉白。半夜裡在院子裡遊蕩,像一個白毛鬼。
那時候沒有人敢靠近他,一半敬,一半畏。
直到那年,犯錯的小姑娘,瞎了的小姑娘,被半懲罰地送進來,專門伺候他的筆墨。
那些瑟瑟發抖的夜裡,她曾將他擁抱,用體溫焐化他髮間冰雪。
她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丫鬟,是他在那些苦熬深夜裡,曾經無聲而溫暖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