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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聽聞。
守夜的卻目光炯炯,警惕地盯著外頭的一切動靜。
雷熙坐在帳篷前,豎著耳朵,聽見遠處一長兩短几聲婉轉的鳥鳴。
他看看周圍幾個親信士兵,士兵對他點點頭,他又看看營地,注意到南瑾早已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悄悄站起身來,進了帳篷。
帳篷裡那堆人質還疊著,只有最上頭耶律哲是醒著的,正用陰鷙的眼神盯著他,冷笑低聲道:“算你識相。”
雷熙冷著臉,他何嘗願意這麼冒險?無奈被人家抓了把柄,答應幫那一次,誰知道救走了大公子,卻又被擄來七公子,那群黑衣人臨走時的眼色他看懂了,還得再幫一次,不然就繼續和他過不去,涉及到自己的秘密,也會被捅出來。
那些耶律家族的人臨走時暗示,不會走遠,會在附近等著接應,他只要將這群人放出去便好。
然而走近了才發現,這些人沒有鎖鏈捆綁也沒有任何禁制,只是渾身僵硬,似乎都被凍僵了,但這種天氣,怎麼會被凍僵?
“走不掉的。”耶律哲神色陰沉,“他們動不了,而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帶出去。”
雷熙也發現了這一點,額頭冷汗滾滾而下,將唯一勉強能動的耶律哲扶下來。兩人呆立在帳篷裡,對望一眼。
黑暗中眼眸如狼,各自嗜血。
相同的人,一霎目光相撞,便見同樣殺戮心思。
然後兩人同時轉身,各自拔刀!
“哧哧”連響!
黑暗的帳篷裡,刀尖入肉聲響不絕,伴隨著血液噴湧的噗噗之聲,濃郁血腥氣氤氳開來。
兩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自負責一邊,拔刀砍殺,一刀一個,如同宰豬。
血花飛濺裡,那些僵硬不能動彈的公子哥們驚駭地瞪大眼睛,死也想不到,平日裡和自己一同章臺走馬稱兄道弟的耶律哲,竟然會突下殺手,更想不到那個佈置在軍中的內奸,竟然也這麼心狠手毒,他們喉間僵硬,無法叫喊,很多人到死都滿眼疑問——為何要這麼做?難道不怕日後各大豪門的追究嗎?
而耶律哲和雷熙,則以冰冷帶血刀尖回答。
不能不這麼做。
雷熙救不走全部人,就一定會被對方怪責,那麼自己的身份和秘密就有洩露的危險。
因為無法救走全部人,只要留下一個,耶律哲就得承擔責任。
所以這些人都得死,把他們的死推給這支軍隊,臨州豪門乃至大都貴族,就會和這支軍隊不死不休,他們不僅逃脫了責任,還可以報仇。
鮮血飛濺,耶律哲下手很快,一邊抹人家脖子,一邊將刀也在自己臂上狠狠一勒。
他“千辛萬苦”逃出,才能取信於那些豪門貴族。
上頭堆著的人已經殺完,他們將人掀翻,繼續殺戮,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雷熙剛將一個有些僵硬的軀體翻開,那身體卻太硬,眼看要落地會發出聲音,他急忙去接,卻有一隻手,比他快一步,輕輕接住了那人的身體,笑道:“悠著點。”
雷熙渾身一冷。
眼光直勾勾地盯著面前。
那隻手雪白纖細,指尖修長,如春蔥如玉管如秀筍,美妙精緻。
那聲音微微慵懶沙啞,笑聲似生了鉤子,勾魂。
但他卻覺得五臟六腑都似被忽然勾住,緊緊地一攥,迫出冷汗來。
他有些呆滯地抬起頭,就看見面前,微笑的景橫波。
這一眼讓他險些暈去,第一反應就是看一眼外面,外頭不遠處關押景橫波的帳篷仍亮著燈,有人站崗,沒人驚呼被關押的人不在。
被關押的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這裡。
“嘖嘖,好狠。”景橫波輕笑道,“我就慢了一步,你們都快殺完了。”
她是故意慢一步的,只有這兩個人動了手,讓那群公子哥看見他們殺人,才能成功離間耶律世家和其餘世家的關係,才能讓耶律世家在禹國無法生存,才能讓禹國出現大亂,她才好渾水摸魚。反正這些世家公子,橫行不法,魚肉鄉民,壞事也沒少做。
只是這兩個人,比她想象得還狠,她慢上一步,最起碼多死三個人。
雷熙和耶律哲對視一眼,兩人二話不說,搶身而起。
“砰。”一聲悶響,下一瞬兩人翻倒在地,門口,不知何時已經站了面無表情的南瑾。
耶律哲和雷熙又對視一眼,這回兩人爬起來一個翻身,極有默契地撲向景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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