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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黑水之澤的黑螭啊!”有人看見,悄悄驚歎,“天,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池底!”
“是這東西!黑水之澤最可怕的三毒獸之一!黑螭毒液天下奇毒,不過據說如果中毒霧而不死,以後便對黑螭有了抵抗能力,大荒最可怕的黑水之澤,便對那人危險性大大降低。不過這東西不是最不喜歡香澤的香泥嗎?當年開國女皇將香澤之地賜給第一代襄王,就是因為第一代襄王在黑水澤曾被黑螭咬傷,傷勢多年不愈,而香澤的香泥提煉的藥丸對這種傷有效。才令她就近封地休養。按說黑螭不應該在香澤池子裡出現啊。”
“所以這黑螭是被困在這裡的。你沒發現這條黑螭威力不如傳說強大,而且特別煩躁啊?剛才護衛不是說底下有洞?這黑螭一定已經在池子底下洞裡關了幾天,被香澤的香泥壓制逼迫,威力大減的同時也無比躁狂,嘖嘖,香澤底下關了條黑螭,保證了這東西不會提前作亂,不能對其餘人發生太大的威脅,但又足夠害死雍相和公主……這誰這麼陰狠巧妙的心思!”
“等等,這東西到底怎麼放出來的?池底都經過檢查,洞是怎麼來的?”
“誰知道呢,沒見國師已經下令圍住了池子?說明兇手就在人群之中,你我還是離遠點,小心被牽連……”
……
被紀一凡抱上岸的和婉,眼神只恢復了片刻清明,又轉為痴痴的。
她一上岸,緋羅就趕緊迎上來,一邊急急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邊伸手來把和婉的脈。
“咻。”一聲,她的手腕被一道指風彈開。
那道指風彈開她的手腕後,並沒有立即消失,詭異地向上一掠,擊中了和婉眉心。
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煙氣從和婉眉心緩緩散出,和婉渾身一震,眼神漸轉清明。
緋羅臉色一變,回頭看出手的宮胤。
宮胤立在池邊,看也不看她一眼。
“公主。”他道,“前因後果,你應該已經想明。這是你襄國內政,本座不會干涉。該怎麼做,是生是死,前進後退,你自己斟酌。”
和婉又是一震,轉頭看看倒在地下的襄王。
“我父王……”她低聲道。
“大王受了驚嚇,應無性命之憂。不過短期內怕是難醒。”
襄國群臣轟然一聲,一臉震驚——大王倒下,繼承人尚幼,現在……已經國內無主!
襄王后驚嚇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隨即明白了什麼,便要撲向紀一凡,卻被宮胤護衛攔住。
有相當一部分人臉色變幻,咬牙思量,但看見巋然屹立的宮胤和他那一片同樣如雪森涼的玉照護衛,便不得不將心中慾望打消,暗恨為什麼偏偏國師在。
“公主。當日我和你說,要想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自己先掌握自己的命運。”宮胤向後一退,乾脆在護衛搬來的太師椅上坐下了,“要不要在你自己,本座在此,但也僅,此刻在此。”
然後他不說話了,但他坐在那裡,就沒有人再敢靠近一步,沒有人再敢說一句話。
和婉慢慢抬起頭來。
小姑娘臉上淚痕未乾,眼眸裡卻已經沒有了淚水,她目光先落在宮胤臉上。大荒第一人沒有表情。姿態永如千萬年不變的巍巍雪山。
看著這樣一個令人凜然的人,和婉心中湧起一陣奇怪的感受——永遠鎮定、永遠冷靜、在位數年,經歷數次宮廷政變部族叛亂,就在前不久還面對了幾乎半個朝廷的反抗,卻從不失敗,從來都將權力牢牢掌握在手中的這個男人,這個看上去幾乎沒有弱點的男人,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嗎?
不,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那些權力的寶座,浸透了傾軋的血雨,每寸經緯都吸滿了失敗者的靈魂。
恍惚中想起先前大宅裡,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身在王室,並無私事。身在王室,愛情奢侈。想要擁有它,你可能要付出比你想象更多的代價,不僅是你自己,也許還有你的親人,你的一生,你,可曾想好?”
她當時不懂,愛情是兩個人的事,關別人什麼事?此刻這半池鮮血,和那躺倒的父親,終於教會了她懂。
身在王室,婚姻愛情也是利益交換的工具,是階層用以博弈的刀劍,一旦想要掙脫,不是傷己,就是傷人。
以前她被保護得太好,今日國師,以這流血一幕,讓她懂。
事已至此,只有走下去。國師說了,只會幫她這一次。
她忽然指住了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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