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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鼻子?什麼意思?
“安靜點!”大神沒安靜一分鐘,終於沒忍住再次批判,“你就不怕卡著魚刺嗎!”
話音剛落,景橫波漲紅著臉猛力咳嗽——她卡著魚刺了。
宮胤一隻手很熟練地伸過去,在她背上狠狠一拍,“咳!”
“咔。”一聲,景橫波身子一仰,一根白白的魚刺噴出,宮胤早已眼疾手快地端了小盂等著。饒是如此也難免衣袖被襲,染上一小片汙跡。
景橫波捂著喉嚨,軟綿綿地倒在他膝上,一邊將嘴邊油膩往他雪白的褲子上擦,一邊在心裡嚎叫:
快嫌棄吧!嫌棄吧!大怒扔我出去吧!這樣更能證實你們的相愛!
宮胤眼睛慢慢垂下。
看看袖子上點點紅褐色斑痕。
看看褲子上一片流星狀擦痕。
抬起手。
景橫波眼一閉,等著騰雲駕霧再倒飛一次。
手落在了她的背上,指尖撥絃般輕輕按過後背穴道,一股暖流順經脈而過,熨帖了景橫波因猛力咳嗽而發疼的咽喉。
太過意外,她有點發傻。
大神今天又重生了麼?
微涼的手伸過來,將賴在他膝上的她扶起,墩在座位上坐好,順手拖過她的碟子,將上面兩條鯡魚都夾到了自己的盤子裡。
景橫波呆呆地看著。
看他取出一枚精緻的小銀刀,刀上還有一枚銀色細針。他垂下眼,用刀剖開魚身,剔出魚骨,再用銀針慢慢剔出背部和尾部的小刺。
他微微垂頭,神態專注,刀下得快,針挑得從容,動作細緻而精心,彷彿面對的不是一條魚,而是需要他殫精竭慮的國事奏章。
一縷鬢髮微微散了下來,遮住他澄澈清明的眼神。
景橫波幾乎被震撼。
再豐富的想象力,再發散的思維,她也沒能想到,宮胤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唉,吃魚就吃魚,犯得著這麼費事麼?
果然大神就是精貴難伺候。
宮胤動作快而不亂,幾乎瞬息之間,兩條魚的刺被剔得乾乾淨淨,他放下銀刀銀針,將盤子往景橫波面前一推。
正看得津津有味腹誹不休的景橫波,盯著盤子裡還保持完整的魚肉,又傻了。
“給我的?”
“省得你再卡著,弄髒我。”宮胤的語氣永遠那般冷而嫌棄。
景橫波盯著兩條如藝術品般剔去刺的魚,聽著他冷酷得凍死人的語氣,覺得跟著大神永遠這麼有落差感啊落差感。
魚很完整,很誘人,似乎更香了,她卻心裡亂糟糟的,覺得有什麼不對,想接受又不想接受,想改變又不想改變,似乎無論接受還是改變,未來都會因此發生變化,而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自由,想要過單純的生活,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她能適應卻永遠不會喜歡。
現代那世小白鼠的生活已經足夠委屈了自己,脫困後她發過誓要為自己活。
而他,代表的正是最複雜、最詭譎、最深冷的那一切——一個王朝的興衰與存亡。
他冰晶般的眼眸,時刻掃視大荒國土,能留幾分溫暖,餘蔭她的天地?
景橫波搖搖頭,自嘲一笑。
想多了!
他只是不想再被噴魚刺而已。
對面,天南王和耶律祁都看過來,桌上有酒壺高盤等物遮擋,剛才宮胤動作又快,他們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天南王想了想,端著杯,笑吟吟走過來,似乎要敬酒,一眼看見景橫波盤子裡的魚,眼色一變,揚眉笑道:“這魚剔得可巧妙!大波,這是你剔的?”
“是啊,”景橫波心不在焉,懶洋洋端起盤子,“想吃嗎?”
宮胤霍然抬頭。
天南王看來也是吃魚討厭刺的,沒注意到宮胤神情,頗為歡喜地來接,“好。難得你這番孝敬……”
“啪。”
盤子忽然碎了,湯汁濺了天南王一手,魚肉翻滾著落下,這回再也無法維持完整,碎成了一堆。
景橫波看一眼那魚肉,看一眼發呆的天南王,轉頭看宮胤。
宮胤似乎依舊如常,再次端起酒杯喝酒,鬢髮垂落,眸子如雪中黑曜石,定而冷。
景橫波覺得心中那種奇怪的燥熱感更甚了。
她霍然推開席面站起,道:“今晚我有助興節目,走過路過別錯過啊!”一扭身就進了側門。
天南王嬌笑鼓掌,“好極!正好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