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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餘地。
不是她殺戮他們,就是他們殺戮她。
那些冰涼的尖銳的嗓子,化為利刃,一刀刀戳向城頭,她在萬刃中心。
到了此刻,她反而不再憤怒,心深處是冰涼的冷靜,滿滿溢著對這群道貌岸然者的恨意。
她從來都知道欲速則不達,知道在自己掌握更多力量之前,貿然和利益團體爭鬥,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她寧可選擇彼此都能接受的緩和方式,為此不惜裝神弄鬼,至今只取了聽政之權。
然而這些人又何曾有一日放過她?
她還未進入大荒國境,桑侗就試圖殺她。
她為自保毀桑侗,由此被所有官員警惕。
成孤漠之子與其說是死於她之手,還不如說死於潛藏的陰謀。
趙士值自身齷齪,卻粉飾著大儒的面具,煽動無知文臣和士子盲從。
成太尉之死,更是顛倒黑白。
不,是這所有事背後,還有一個身影。
一個潛藏的,從未顯形,似有若無的身影,沉默在人群之後,以一雙鷹隼般的眼森然將她凝視,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直抵三寸,毒液入心。
她是馬車,衝入大荒政壇,原本打算徐圖漸進,緩緩碾出屬於自己的路,卻有一雙手其後推動,欲待送她撞上南牆。
是誰?是誰?
“殺了妖女!”廣場上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景橫波微微冷笑。
同樣是這個廣場,她曾因相救帝歌百姓,在此地接受無數人歡呼。
如今在此地面對另一群人的惡意,眾叛親離。
眾叛親離……
她微微側頭,去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宮胤。
黝黯的天色下,他眸子冷然有光,似乎並不以此刻情形驚異。
“亢龍軍!”宮胤忽然開口,聲音在廣場上滾滾傳開,立即就壓下了所有的聲浪,“軍令未至,營門不開,誰允許你們今晚出現在這裡!”
眾人一凜,抬頭看宮城之上,男子白衣如雪,女子紅衣似火,並肩而立於皇城煙華之下,恍若神仙眷侶。
所有人都震了震,想起這個男人的身份和威望,想起他以布衣之身,扶搖直上,短短數年居高位,據大權,手掌國器,俯瞰大荒。
想起傳說中他的堅執、剛硬,和凌厲鐵血對待反對者的手段。
廣場上一靜,有冬夜的寒風呼嘯捲過。
卻有一騎,悍然越眾而出。
“國師!”成孤漠單人獨騎,遠遠行出陣列,仰頭看城牆上的男人。
宮胤雙手據牆,冷然下望。他的眼神如冰,成孤漠的眼神卻是火。冰火交擊,似有火花爆開。
“成孤漠,我記得你似乎已經停職,無權調動亢龍軍。”宮胤聲音清冷,“擅動軍隊者,死!”
“我成孤漠今日既然第一個站了出來,就是準備好去死的。”成孤漠咧嘴一笑,“國師,我準備以死向您勸諫——您可,迷途知返了罷!”
一聲大喝如霹靂,震得牆頭氣死風燈都似在輕晃,光芒在宮胤臉上吞吐不定,映不清他臉上神情。
他並沒有對這句話有所反應。
景橫波心中一震,再次看他,依舊無法辨明他此刻神情。
“迷途知返的應該是你。”宮胤手一揮。
嚓嚓腳步聲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廣場上眾人回首,就看見一色雪白的玉照龍騎,迅速從廣場四門湧入,如一片森然的大雪,忽然覆蓋了整座廣場。
景橫波看那一片雪白,恍若從黑暗中剝脫般顯現,心中稍稍放心,宮胤果然是有準備的。
場中雖有亢龍軍,人數卻並不恐怖,玉照龍騎佔據絕對性優勢。
廣場上微微有些騷亂,卻並不激烈,稍稍一亂便又安靜,尤其是文臣和士子那一團,很多人得償所願般哈哈大笑,乾脆席地坐下了。
“國師果然試圖以鐵血手段鎮壓我等!”一個青年士子振臂高呼,“既然如此,且以我血濺宮門,來日青史之上,必有我等一筆!”
文人好名,只覺又一名垂青史機會到來,今日若廣場喋血,來日史書斑竹染血,足可光宗耀祖,興奮不已。
“我已經無權調動亢龍軍,所以今日隨我來的,並不是亢龍的建制軍隊。”成孤漠立在人群最前方,冷靜地道,“他們是我計程車兵,是我的同袍,是我的摯友,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我被女王害得家破人亡、為幫我報仇甘心陪我一起死的,兄弟。”
他話音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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