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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常方立即連連點頭,“陛下天資聰慧,學識淵博,胸懷錦繡,才智超絕。如此才能,如果棄置一旁,是我大荒的損失,百姓的損失。老臣以為,應該修改律法,允許陛下聽政,或者適當就國事提出合理建議才是。”
景橫波搔搔下巴——這老頭說的人是她嗎?
她明明記得文臻對她的評價是:胸懷大志,一肚草包,滿臉吃相,一生花痴。
就這,還是三人中給她的最高評價了。
“女王是國家名譽統治者,是大荒百姓的精神君主。在位期間不允許參政。這是大荒數百年來的鐵律,是先太祖皇帝記載入《皇典》的首要準則!”軒轅鏡聲音決絕,“大賢者還記不記得其後一條附註?”他陰沉著臉,眼底閃爍著陰森火花,一字字道,“但凡有妄圖侵犯此律條,覬覦大荒國政之主。可共滅之!”
常方臉色一變,緊緊抿了抿唇。
景橫波皺了皺眉,她有點想不通這大荒開國皇帝是怎麼了,建立的江山不子孫世代承繼,卻搞什麼轉世制,轉世女王做個傀儡,實權往往旁落於左右國師。這王不王臣不臣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看此刻眾人神情,明顯都贊同軒轅鏡。
景橫波雖然不愛看書,可是卻不知看了多少古今中外肥皂劇,強大的編劇們用更強大的腦洞告訴她,任何既得利益團體,都不允許外來勢力隨意窺測他們的權力。任何對長久存在的制度和政體進行的改革,如果太激進強硬,往往都以失敗告終。
這點連皇帝都不例外,何況她一個毫無實權的女王?
不急,慢慢來。軟刀子割肉最痛了。
“誰要參政了?誰要奪權了?”她敲敲桌子,吸引眾人目光投來,才道,“朕發揮神賜予的力量,給百姓做點事也不行?桑家得到神的垂青,佔據大祭司位置數百年之久,進入國家權力中心也有很多年,桑家可以,我一個女王都不可以?”
“正因為你是女王,所以不可以!”
“不參政,不議政,只是聽政,並在自己能出力的時候出力,這都不可以?”景橫波霍然站起,一腳踢翻了身下的凳子。
砰一聲大響,凳子翻在眾人腳下,震得眾人都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景橫波臉上笑容全無,滿臉森森煞氣,眼睛半開半合,披散的長髮忽然無聲飛動。
眾人愕然看她,只覺她忽然似換了一個人,有人想起她滿口的神示,不禁心中一緊。
難道,神降了?神怒了?
景橫波直直盯著前方,忽然張開口。
“不參政,不議政,只是聽政,並在自己能出力的時候出力,這都不可以?”
一模一樣一句話,眾人大驚失色。
因為,聲音忽然變了。
由微微慵懶沙啞的女子嗓音,變成了不男不女,粗嘎難聽的怪聲!
更重要的是,景橫波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張開口,並沒有動嘴!
眾人睜大眼,吃驚地看見景橫波目光發直,她身後的長髮,忽然都幽幽浮起,飛在身後。
僵立的美人,呆滯的目光,忽發的怪聲,飛散的發。
望之如傳說中神仙附體。
一時滿室驚窒,都看著上方桌案旁的景橫波。
景橫波卻久久沒動靜。額上微微滲出汗來。
眾人想催促,又被神秘氣氛感染,一時有些凜然。
緋羅忽然起身,快步上前,微微躬身,一把掀開了景橫波身邊桌案上垂著的桌罩。
那裡空蕩蕩的無人。
原本懷疑桌案下有人,給景橫波做雙簧的緋羅,失望地放下手,又看看景橫波身後。
她身後就是牆,無論如何藏不下一個人。
緋羅只好更失望地坐了回去。
桌案下。
二狗子倒吊在桌案背面,緊緊抓著木板的縫隙。
霏霏藏在桌子邊,扒著桌子的邊緣,雪白的大尾巴晃動,拂起一陣陣的風,扇著景橫波的長髮。
……
“天神附體”的景橫波,忽然一抬手。
二狗子發出一聲怪腔怪調的暴喝:“呀!”
轟然一聲巨響,響在院子中,彷彿真似一個雷劈了下來,隨即嘩啦啦一陣磚瓦碎裂之聲。
蒙虎臉色大變,喝道:“不好!”快步搶出。眾人慌忙跟隨,然後立在院子中,面面相覷。
院子裡煙塵滾滾。
地下落了一堆破碎的琉璃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