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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很有質感地在低領上做短暫停頓,再很有力度地沿著那輕薄的爪子一路延伸,因為二狗子的渾然不覺,大神的思路,已經從打算把這爪子揪下來,轉為決定把這爪子烤了算了。
“大波,大波,”不知危機逼近的二狗子,揪扯著景橫波的領口,和她急切地打著商量,“趕走貓!趕走貓!”
哦,被霏霏欺負怕了,來做生存努力的。
景橫波眉開眼笑地看著二狗子發急,正所謂惡鳥自有惡貓磨也。
一隻手伸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抓起二狗子的頂冠。預備投擲。
二狗子大急,伸爪拼命抓撓,哪裡夠得著宮胤的臉,習慣性地想勾住某處低領領口,那隻手彷彿早有預料地一彈,將它的祿山之爪狠狠彈開。
“去你妹的裝逼犯,去你妹的小白臉!”二狗子憤怒大叫,對景橫波悽慘地伸出雙爪,“大波救我——”
“這個……”景橫波試圖假惺惺求情。
“小白臉?裝逼犯?”宮胤拎著二狗子,冰涼涼的目光轉向景橫波。
景橫波“呃”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二狗子可不會自創名詞,這些“裝逼犯小白臉”之類的美好形容詞,自然出自她的教導。
景橫波嘿嘿笑一聲,心虛地縮排被窩裡,不再試圖挑戰大神權威。
大神信步拎著鳥出去,二狗子絕望地伸爪攀扯住門柱,慘烈大叫:“去你妹的裝逼犯,你敢這麼對狗爺,狗爺要告訴大波,是你關她黑……”
“咻。”二狗子在宮大神手上神速消失。
景橫波呆呆地看著二狗飛去的拋物線,再看看宮胤,再指指二狗,“它說……它好像說……”
“看樣子你好了,明天開始趕路。”宮胤飛快地岔掉了她的話,轉身就走,速度極快,像後面有鬼在追。
景橫波目瞪口呆地看他用比二狗還快的速度消失,半晌大叫。
“尼瑪你跑這麼快乾嘛,好歹告訴我怎麼回事啊……”
……
可惜她註定得不到答案了,後來直到上路,她都沒能看見尊貴的國師大人。
宮胤還很不講道理地不顧她的病體,下令立即上路,理由是路上已經耽擱太久,現在國內迎接的貴族和軍隊,可能已經等急了。
當天她就被拖進馬車,不過當景橫波看見那輛為回國特意準備的馬車時,忍不住“哇塞”一聲掉了滿地的眼珠子。
馬車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動的小型宮殿,雕鞍飾輪,鏤金嵌玉,垂下的水晶簾五彩璀璨,日光下絢爛如霓虹。裡頭深紅的長毛地毯能埋人,起坐和睡臥居然還分裡外間,更不要說各樣器具華麗精緻,只要眼睛能看見的地方,到處都鑲滿寶石。
景橫波眼睛冒著同樣的彩光,當即就撲了進去。
護衛首領蒙虎走在馬車旁,聽著裡頭不斷傳來的老鼠咬齧般的細碎聲,女王陛下大概在試圖啃下碟子上的寶石。
蒙虎聽得很認真,等會要向國師一一回報。
蒙虎現在對國師智慧的崇拜再次上升到一個高度,本來依他的意思,馬車不會這樣華麗俗豔。大荒生產黃金寶石,亮燦燦的東西大家都已經看膩,國內現在流行原木色或者桐油清漆,講究返璞歸真的美,但國師關照,馬車一定要華麗精美,越炫目越好,不怕寶石用得多,用得越多女王越乖。蒙虎衷心歎服——國師怎麼就這麼瞭解女王陛下呢?
馬車轆轆前行,一連數天,景橫波見不到宮胤,三個女伴倒都在車上,靜筠負責照顧她,翠姐和擁雪則默默在一邊餵養霏霏,不怎麼到她面前來。
景橫波有時夜半醒來,看見靜筠依舊在她身側黑暗中端坐,微光照亮她長而秀氣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珠溫潤溼黑,定定地凝視一個空茫的方向。
她擱在衣襟上的雙手微微絞扭,如一朵即將開殘的白花,瑟瑟在夜風中掙扎。
有時她也能看見大大咧咧的翠姐,坐在車轅上,轉頭對大燕方向凝望,眼神被風吹亂的額髮遮住。
景橫波知道這叫憂傷。
離大荒越來越近,離故土越來越遠,每個人心中都充滿對未知的未來的無限迷茫。
她在黑暗中輕輕抿緊唇。
沒有關係,我的朋友。
既然你們為我一路追隨,我自然要保住你們。
哪怕傾盡全力,與一切為敵。
……
離開西康,穿越大燕西北邊境最後一個郡流花郡,景橫波一行,終於正式離開了大燕國土,進入了相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