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第3/4 頁)
帝的意見,最終只判了楊廷和充軍哈密,沒有判死罪,也沒有累及家人。
明朝大臣之間爭權奪利、互相攻訐十分常見,但一般是打到對方罷官削爵也就罷了,很少出現論死的情況,可正史中記載的楊廷和卻在迎來新帝朱厚熜後,立刻丟擲“結交官倖、鹹傷善責、軍功濫升”三條大罪參奏王瓊,要腳跟尚未站穩的嘉靖皇帝同意判處王瓊死罪。在王瓊力辯以及朝臣說情之後,楊廷和才不得已讓步,讓那位和自己同齡的六十三歲老人去綏德戍邊。
如果王老大人是位知道原本未來走向的重生者,想必就不會將自己的老對頭判得這麼輕了。
從正史記載的事蹟便可輕易看出,楊廷和的性子肯定是與“心胸開闊”四個字毫不沾邊的。這樣的人遇到坎坷很容易心情鬱結,六十多歲在這時已是高齡,楊廷和抑鬱之下身體每況愈下,充軍的判決下來還未等到啟程,他便在刑部大獄中病逝了。
遠在安陸的邵良宸聽到這訊息,揹著外人為楊大學士點了一炷香。
“其實他絕對稱得上是位能臣幹吏,”邵良宸望著紅熱的香頭對何菁道,“在任期間,做過許多利國利民的大事,有過許多功績,但整人的手段也著實凌厲狠辣,對政見不同者打壓得毫不留情,連心學聖人王守仁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重用,也都是拜他所賜。這下他死了,將來的很多事也就變了,朱厚熜如果還能被迎去北京繼任皇位,也不會再有‘大禮議’,不會有人逼著他認伯父為爹,嘉靖初期楊廷和的那些功績也要沒了。”
何菁顯得比他反應平淡:“這些年了你還沒看出來麼?其實在歷史面前,誰都沒多重要。當年仇鉞作為一位良將死了,這些年也沒見邊關局勢有多惡劣,沒了他,自然還有別人頂上。如果早在十年前借楊英的案子,皇上便將楊廷和趕回老家,說不定王守仁如今都做了內閣首輔,那樣不得比楊廷和做更厲害?所以說,地球沒了誰都還會照常轉,一個楊廷和而已,早死兩年就早死兩年吧,算個什麼大事?”
邵良宸望著她一笑:“你說得有理,我現在最惦記的,還是皇上的病究竟能否好起來。”
楊廷和再重要,再可惜,也是作為他們的敵人死的,現在皇帝已經被他視作了好友,他的命運當然更值得牽掛。
關於皇帝有沒有在籌備隱遁,這種事屬於絕密資訊,即使是以火漆密令的方式傳遞也不保險,所以錢寧與朱臺漣如果真在幫皇上操持這事,沒有任何辦法與邵良宸通氣,這是早在邵良宸離京之前,他們三個便說好了的。邵良宸與何菁這邊除了等聽訊息隨機應變之外,什麼也做不成。
正德十六年十月,北京城終於傳出了皇帝的死訊——皇帝駕崩,內閣與皇太后依照原先所議章程,召興王朱厚熜入京繼任大統。
邵良宸不確定死訊是真是假,但本能感覺到不甚樂觀。此前立朱厚熜為儲君的訊息其實已經半公開化了,在這樣時候,皇帝確實可以如他建議那樣,公開遜位給朱厚熜,不再需要偷著跑。而且十月是入冬時節,也是肺病容易惡化的季節,看起來還是皇上真病逝了的可能性更高。
另外,他離京前也曾給錢寧朱臺漣留過話,讓他們如果確定皇上要隱遁之時,無論如何想辦法通知他一聲,只是報個平安而已,說句什麼暗語不成啊?可他這陣子一直沒收到什麼訊息,更可見,皇上更可能是真的死了。
邵良宸就這麼心情沉重著,以隨扈身份陪朱厚熜上了赴京之路。何菁作為家眷暫且留下,他們才走沒幾天,何菁便依照他們夫妻早就商定好的計劃,帶著孩子和信得過的下人,離開安陸走水路去了南京。南京有當年正德皇帝賜給他家的一座宅子,她過去暫住合理合法,沒人想得到她只是拿這裡當做中轉站,為老公辭職南下、隨她同去浙江做準備。
邵良宸收不到什麼內部訊息就兩眼一抹黑,是一直到了京城,才多聽到了一些訊息。
據說皇帝臨終之前給錢寧與江彬兩位御前寵臣都安排了南下養老的值差,那兩人從北京錦衣衛的主管轉成了南京孝陵衛的主管,做了兩個為皇家看守祖墳的頭頭。在邵良宸護送朱厚熜抵京的時候,他倆早已攜家帶口地走了有些日子了——自然,只有錢寧是攜家帶口,朱臺漣這麼多年仍是光身一人。
去年蕙姐兒已與何雲成了親,何雲雖然愛上讀書,也考過了舉人,卻無心做官,只跟著夫子做了書院教諭,這倒是更令何菁夫婦省了心,不必擔憂他攪進政局動盪。此前蕙姐兒已然與朱臺漣見過了面,二哥還活著的秘密已在小家庭內部公開,但縱是如此,朱臺漣當然還是不能公開與秋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