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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朱厚照極力要求儘早出海的時候,他還是隻能動之以理地勸說,不可能拿出領導架勢壓制。
出海不是件小事,尤其遠洋出海,從沒出過海的人上了船會有哪些反應,在陸地上沒辦法預測,等上船後得了什麼病,再想返回頭來治都很麻煩,尤其朱厚照同志還是個大病初癒沒幾個月的人。
一番商議與討價還價之後,朱厚照同意先跟他們乘船參與兩趟近海航行來練手。
濱海一帶除了對東南亞的遠洋貿易之外,更加頻繁的是本國沿海各地的相互貿易,比如福建沿海多地糧食產量不夠自身消耗,就常需海運從浙江方向購入,另外浙江、福建、廣東三省各自的土特產也常以海運相互交易。
與邵良宸合作的那位海商前不久親自跟船隊去到呂宋國做生意尚未回返,邵良宸自己也是頭一回來到浙江,對這裡人生地不熟,本來打算著無論如何也該等那位海商回來,有個自己人在時再去出海,可無奈朱厚照等不及了,天天磨他們,最後連錢寧與朱臺漣都被磨得受不了了,就幫著朱厚照來磨邵良宸,邵良宸只好妥協,透過那個海商留在寧波的手下聯絡了一條跑廣東方向的商船,出錢僱了下來,讓自己一行人帶著二十個護衛上了船,開始一趟濱海遊覽之旅。
這“一行人”當中,也包括何菁。
他們所乘的是一條“福船”,就是這時代最大型的海船,船上連甲板以上的艏樓艉樓再加上甲板下的艙室,共有數十個大小不同的房間,其中光是飯廳便有一大一小兩座。往日都是他們幾個主家在小飯廳裡單獨用飯,其餘的船工水手才在大飯廳用飯。
今天“不知為什麼”,朱臺漣也跑去大飯廳跟船工們混在一處用飯了,頭上還像船工那樣,包了一條布巾,一直壓住了眉稜。
何菁穿著一身與他們護衛相同的男裝,頭上也包著布巾,不動聲色地捱過來,坐到朱臺漣桌旁,將手上一個帶帽的小竹管放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朱臺漣掃了一眼。
“眉粉筆。”
“不要。”朱臺漣不經意地一皺眉頭,把眉稜從布巾底下露了出來。
何菁充滿憐憫地望著他:“要不,把另一邊也剃掉一點吧?對稱了就不明顯了。”
朱臺漣忍不住又皺了一下眉,沒再出聲,靜靜地拿過那根裝眉粉筆的竹管來,揣進了懷裡。
待他們一起從飯廳出來,邵良宸站在門外甲板上,看著朱臺漣無聲避走,便迎上何菁問:“我聽錢寧說了,真有那麼嚴重啊?”嚴重到了二哥都不敢見人的地步。
何菁搖頭嘆息,目光轉向主桅杆:“其實,這事兒他不賴我啊!”
近海航行一般都還是比較平穩的,沒有太大的風浪,他們這條船的船工也都是熟練工,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負責掌控主帆的舵手有點惡趣味,人家轉帆的時候是手搖桅杆下的搖把,他卻總是猛地踹上一腳,每一次都會導致船身猛然傾斜一下,似乎他就是愛看餘人被自己搞的歪歪斜斜那一瞬。
為此邵良宸作為東家已經警告過他兩次,舵手也大有收斂,從一開始的一天晃好幾次下降到了現在大約兩天才晃一次,據他自己說,是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二哥的少半根眉毛,就是葬送在舵手的又一次舊病復發之上。
“你也是,”邵良宸忍不住埋怨,“即使沒有舵手轉向,船上也是不穩當的地方,你擺弄剃刀那種東西多不安全?劃掉塊眉毛還是小事,劃破了動脈就糟了。”
“他要是早在上船之前就同意我動手,不就沒這事了嗎?”何菁也是無奈,一轉臉看見錢寧從艉樓艙門出來,就知道他剛去給房間裡的朱厚照送了飯,她問道:“那位爺吃了嗎?”
錢寧嘆了口氣:“吃是吃了,沒準一會兒還得吐出來。”
他們當中果然朱厚照還是最嬌氣的一個,出海前比誰熱情都高,真出了海就比誰都不中用,才在風平浪靜的近海就暈船暈得一塌糊塗,數日以來都沒怎麼正經吃飯,還堅持不叫他們返航。
何菁見到船上養的狸花貓從一旁慢悠悠走過,就一把抱過來道:“他都還不如這隻貓中用,瞧這貓兒,人家都不暈船。”
這回出海,目之所及到處都是新鮮事,其中就包括每條貨船幾乎都會帶只貓這事兒,說是船上經常會鬧老鼠,沒有貓管抓老鼠的話船上所帶的食物就都會被老鼠禍害了。
錢寧看著貓道:“這貓分明是個吃白飯的,船上根本沒有老鼠。”
“你咋知道沒有?昨天它還叼了只死老鼠來送我。”何菁平平常常地說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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