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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坐在大姊夫旁邊,抱著一碗白米吃得小心翼翼的劉潤平一聲叫,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怎麼了怎麼了?”劉湘放下手中碗筷,不高興道,“吃飯時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娘平時怎麼教你的啊?”
她指桑罵槐。
劉泠呵呵笑,“好像你們剛才都啞巴了一樣。”她側頭看劉潤平,“你怎麼了?吃個飯都不讓人舒服,不行的話坐到我旁邊來吧。”
“有人剛才踢我。”劉潤平皺著小臉,撒嬌地跟大姊抱怨。他沒看到他大姊的臉色瞬時僵硬,忍著尷尬,瞪向沈宴。
“……”沈宴扶額。
他怎麼知道劉泠對他不滿,不光面上瞪他,還要在桌下踢他?他反應太快,不好意思禍水東引,讓有一雙小短腿的劉潤平糟了他長姐的毒手。
“是我踢的。”被妻子窘迫求助,沈宴只能犧牲自己了。劉泠愣一下,想開口,被他瞥一眼,那眼神凜冽,劉泠噤聲。
對面的廣平王妃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桌子用餐的人,表情都不正常。一頓飯吃成這樣,相看兩生厭,真是夠了。
她悲傷想:好好一個家,為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姐姐靈前,她發過誓要對阿泠很好,要照顧好阿泠,照顧好姐夫,讓這個家和樂。她努力了很多年,去年才知道,原來她的討好,在劉泠眼中,根本就是笑話。原來這個家從最開始就風雨招搖,根本不可能好起來了。
姐姐死後,她壓制心頭的不安,做好廣平王妃。她去年才知道,姐姐是她害死的,是她和姐夫一起害死的。她真的當阿泠是兇手,真的把阿泠少時想殺他們當成是發瘋……她的姐夫、她的丈夫,他騙了她很多年。原來她才是元兇!
廣平王妃仿若坐在一個漏雨的屋中,她看到稻草飛走,瓦片碎掉,雨淋進來,風颳進來,她在悽風苦雨中,信念早已天搖地動,只等著倒塌的那一天。
她這一生,都完了。
丈夫說她沒有錯,錯的是機緣。又心情複雜,說,“怪的是沈宴。”
是啊,沈大人挑破了他們家的這層保護網,破了這個假象。她才知道,劉泠為了他們夫妻二人,背了這麼多年的罪!所有人都在隱瞞真相,都在把罪往那個孩子身上推。只有劉泠是有罪的,他們才是安全的,表面的榮華,才能維護下去。
可是、可是……廣平王妃心在淌血,她日夜被悔恨折磨,痛不欲生。
她喜愛姐夫,喜愛這個家。可是阿泠,是她姐姐的唯一孩子!
她不敢看阿泠的眼睛,不敢跟阿泠說話。每說一句話,負罪感惡狠狠地扒她身上一塊肉,鮮血淋淋,讓她死去活來。
她更加不敢面對姐姐。
但是劉泠這一次回來,就是為了上山祭拜自己的母親,如往年一年。
這對廣平王妃來說,更是一種折磨。那座亭,當年還是她主張給姐姐建的!現在……她怎麼上山?
廣平王妃疲累至極,不禁有荒唐的想法:要是阿泠死了,就好了。要是阿泠不在了,就好了。
劉泠死了,他們的罪就被埋葬,再不會有人知道,有人天天在她面前提醒。耳提面命,唯恐他們忘了。這種日日夜夜、年年歲歲的折磨,廣平王妃覺得自己會瘋的。
要是阿泠消失了,就好了!
腦海裡才有這個惡毒的念頭,就被廣平王妃驚駭地碾去。她更加痛苦:她是害怕到了什麼程度、壞到了什麼程度,才想阿泠消失。那是姐姐的唯一孩子……
廣平王妃默然無語,心情極差。與她同席的丈夫孩子自然察覺她心情的轉念,對劉泠更是煩。陸銘山作壁上觀,只笑著給嶽翎夾菜,作為客人,看到人家家務事,他也很尷尬。
嶽翎頗有興致地看著劉泠的家事,她面對公主時的那種無以言表的自卑感,在此時弱了幾分:原來尊貴如劉泠,她自己家的人,看起來都不太喜歡她。尊貴如劉泠,都被自己的父親直接甩臉,她嶽翎被人嫌棄,好像都沒那麼難受了。
陸銘山給她夾菜,她回以感謝的微笑。實際上她的笑容,早就變得蒼白冰涼:對銘哥下的毒,早到了最後期限。可她猶豫著,仍然沒下最後一劑。
銘哥是真的喜歡她吧,他在陸家的反對中,堅持帶她離京。
他是真的喜歡她吧,動搖來去,猜忌來去,卻一直沒放棄她。
大家都說,她是銘哥心中的白月光。那月光照了他那麼多年,他捨不得丟棄。
可是嶽翎又是恨透了他。
又愛,又恨。愛意無法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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