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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地望向他：“剛才那樣子，是不是很搞笑？”

“搞笑？”羅守恆一時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維，沉思了下，點點頭，“說起來，確實有點。我進來的時候，你是趴在地上的，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跟只可憐的貓咪一樣。其實如果不是藥物吞太多引得發虛汗，頭髮不是溼漉漉地全部黏在額頭的話，也不是特別有趣。”

“真的很有趣？”陳慕瞪大了眼，這醫生也太不厚道了，竟然還真取笑起自己的病人來了。

羅守恆卻一本正經地講道：“沒錯，非常有趣。我行醫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抑鬱病人發病的時候，一邊吞藥一邊喊著：“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吃藥的。”

“噗……”陳慕幸好沒喝水，不然非噴出來不可，驚奇地問道：”我真的那樣說了？不可能啊，我是有意識的，我記得很清楚我一句話都沒有……啊，你耍我！”

見到羅守恆憋著笑的模樣，陳慕一瞪眼，差點氣得直接將枕頭扔過去。這醫生也太不正經了！

羅守恆攤攤手，無辜地講道：“沒辦法，不順著你的意思回答，你又得鑽牛角尖認為我在故意安慰你。”

陳慕一愣，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講道：“羅醫生，謝謝你。我好受多了。”

被這麼一打岔，原先因為自殺帶來的恐懼和自卑，消散地無影無蹤。情緒恢復之後，一切都變得積極陽光起來，覺得吞藥也沒有大不了的，她現在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羅守恆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心理醫生，瞧見陳慕的表情就大概能知道她心中所想，讚賞地講道：“你現在再怎麼堅強，也不能否認自己只是一個病人，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所以不要有心裡負擔。偶爾的負面情緒，排洩出來，並得到好的引導，才能好轉。”

他對陳慕這次吞藥的行為一點都不意外，相反喜聞樂見。陳慕先前表現地太過鎮定，心裡壓抑地太多，這對病情其實並沒有多少好處。如今發洩出來，配上合理的疏導，才是真正的治療。

陳慕抬頭，有些奇怪地問道：“羅醫生，你為何從來不問我被什麼事情困擾？也不問我發生過什麼事情？”

羅守恆認真地講道：“我尊重我的每一個病人，我在等著你自願像我講述的那一天。”

陳慕又是一愣，這跟她瞭解的心理諮詢似乎又不一樣。她所瞭解的，都是醫生想方設法讓病人講出心中所有的煩悶，將自己當成一個情緒的垃圾桶，讓病患對著他傾述。像羅守恆這種“慢吞吞”的，還真不多見。

她默默體會了一下，低低地講道：“羅醫生，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還沒準備好。”

她還是沒勇氣去全程回顧她跟謝景航的那些年。再加上她多了兩年關於“未來“的記憶，心情更加複雜，收拾起來，更加吃力。

“不急，慢慢來。”羅守恆走過來檢視了一下她的情況，輕聲細語地講道：“你剛洗過胃，這兩天吃東西清淡一些。胃沒有大礙，不用擔心，你先前說的每天合理的作息，要堅持住，這對你的病情也有幫助。”

陳慕點點頭：“我知道。”

“嗯，有想法，可以隨時來找我。”羅守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房間。

陳慕是一個非常配合的病人，他不自覺地就想多關心一些，這樣一個積極樂觀但卻被抑鬱折磨的女孩子，應該早日脫離病魔。

羅守恆走後許久，陳慕一直靠在床頭，思緒處於遊離狀態。胡思亂想的，想想之前的事情，想想進入療養院之後的事情，想想自己，想想別人，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傳來一聲響動，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講話。

陳慕嗖地反應過來，石老爺子先前還處於昏迷當中呢！這會子是醒了嗎？

條件反射地就想過去看看，可腦中驀地浮現出石扉燁冷漠的話，心頓時拔涼，沒了起床的力氣。

更多的，是沒勇氣。想起自己沒用地吞藥自殺，陳慕忍不住懊惱。

“怎麼老是在那人面前丟臉！”她捂住臉，滿是無奈。

“不，我就要去看看！”隔壁傳來石老爺子怒氣衝衝的聲音，“我先前想了很久，總算給我想明白了。肯定是你這孩子惹惱了你姑姑，哼，真是氣死我了，你跟我過去道歉！”

房間的隔音真不是一般的差！陳慕渾身緊繃起來，坐直身體如臨大敵。

“老爺子不會真讓石男神來道歉吧？”

她慌忙地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束，該死的，這副鬼樣子能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