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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新上任的縣令顧大人今天就要到任了,永修縣的鄉紳們一大早就去城門迎接,更是把永修縣最大的酒樓——雁回樓包了下來,準備給顧大人接風洗塵。
這回縣裡只有兩家排得上號的沒有前來,一個是永修縣乃至京城都排得上號的沈員外,另一個則是從外地做生意發了財,最近才回到本家老宅的那位老財主。
沈錢從來不攙和官場諸事,這回連給新來的縣令老爺的接風宴都不想參與,一個官老爺,哪有一家團聚來得重要。
沈家祖訓裡也有這一條——沈家兒郎世代不能為官,也切勿結交浸淫官場之人。
意思就是,沈家的人不能當官,連跟當官的人交朋友都不行。這麼幾代傳下來,就變成了:離那些當官的遠著點,千萬別跟他們說話。
要說也是沈錢福氣好,碰上了吳縣令這種凡事懶得計較的好官,沈家這條祖訓硬生生讓沈錢發揮到了極致。
今日沈緣福一改往常賴床的習慣,起了個大早,讓翡翠給她點了個梅花妝,襯得她的絕美的小臉白透紅潤,愈發嬌美。
把前天三哥給她買的衣裙全都拿了出來,挑來選去,沈緣福還是決定穿上次自己選的那套點綴著朵朵紅梅的娟紗銀絲底繡花長裙,正好配自己的梅花妝。
梳洗完畢,從小就在院兒裡伺候著的與沈緣福一起長大的丫鬟琉璃都不由得看呆了。
“姑娘往日就好看得不得了,今日一看竟比往常還要好看。”沈緣福平日裡待下人和善,琉璃又是從小和沈緣福一起長大的,言語上也沒那麼多顧忌,“琉璃要是有姑娘一半好看……不,要是有姑娘那麼一丁點兒的好看,那該多好啊。”
說著手指還比劃了一下,以示自己並不貪心。
“就你嘴甜。”沈緣福笑著嗔了她一句,跟著打趣道,“你說你要是長得不好看,那管家的二兒子怎麼一看見你,眼睛都移不開了?”
“哼,姑娘快別說那登徒子了,他若再那麼無禮地盯著琉璃看,琉璃就……就……”琉璃本來想說些狠話,可她生性單純善良,紅著臉囁嚅半天也沒說出要把那“登徒子”怎樣。
沈緣福心下了然,笑道:“若是你看上了哪個男子,儘管來告訴我。別的我不敢說,你的婚事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聽了沈緣福這話,琉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登徒子的身影,臉變得更紅了,忙道:“琉璃想一直服侍姑娘,姑娘莫不是嫌棄了琉璃?”
“你個小妮子,儘想那有的沒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嫌棄你。”沈緣福笑著在琉璃額頭輕點了一下。“況且你看鐘凝姑姑,成了親不也依舊還在院子裡當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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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新上任的縣令偕同家眷終於來到了永修縣。安頓好了家眷,顧縣令便匆忙出門,去雁回樓應酬縣裡的鄉紳們了。
一個身著一襲蔥白底衣衫的二八少女從家眷住處走到衙門,留守在衙門等候縣令回來的師爺見了少女,抱拳行了一禮,笑容卻夾雜著戲謔。
“這衙門可不是顧姑娘的地方,還是請回吧。”師爺人到中年,話雖是笑著說的,可舉手投足間,卻別有一番威嚴,若是尋常姑娘,多半會被嚇到,不敢再多說什麼。
那少女正是顧大人的女兒,因出生之時四周霧氣繚繞,故喚作顧凝煙,雖不是長女,卻是唯一的正室所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出生時又帶有異象,頗得其父看重。
聽了師爺所言,顧凝煙也微微一笑,也不辯白什麼,只是說道:“父親就任於此地,或許要在此生活數十年之久,凝煙自然要儘早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跟著吳大人這種實幹派做久了,對於顧大人上任的第一件事不是來衙門整理卷宗,而是去和雁回樓赴接風宴有些不滿。
可畢竟人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少女是上司的女兒,師爺也不好再說什麼,見顧凝煙沒碰卷宗之類的重要物什,便任由她在衙門裡閒逛。
大致看了看,顧凝煙就回到了內宅。
進入比起以前小了許多的屋子,坐上還沒鋪上被褥的床,雖然面上不顯,可顧凝煙心裡不禁有些不滿,現在生活的環境可比以前差了許多。
不過想到那習慣了奢華生活的姨娘和庶姐也要同樣忍受這些,顧凝煙心裡就寬敞了許多。
甚至在父親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內宅,抱怨沈家和陸家沒有給他接風的時候,她還幫母親安慰父親,這兩家再有錢,也只不過是財主而已,父親是永修縣的父母官,犯不上與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