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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憂就此退下,卻也沒使喚旁人,自己去慎刑司找夏司廉。
前兩日慎刑司剛抓到個御前的奸細,夏司廉親自審了兩日,今日剛出了結果,他回自己住的小院子換了身衣裳,出來就知曉瞭解憂找來。
自己手下帶的人,夏司廉清楚得很,知道解憂當值時不可能無緣無故離職,出聲將他喚了進來。
饒是有了出大事的心理準備,可知曉小午被人刺傷,夏司廉還是怒火攻心。
“楊家,”他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手背在背後,繞著廳堂裡僅有的幾把椅子轉了幾圈,忽地看桌上放著的茶盞不順眼,拿起來就砸了出去,“好樣的!”
這樣從未有過的動作好似將他慣常八風不動的情緒撕破了一個開口,夏司廉砸了茶盞又砸了桌椅,將整個廳堂毀得好似大戰剛歇,才算是能壓抑住。
他這番爆發,驚得解憂連他出門都緩不過神來。
在宮裡經了多少起起伏伏,他可從不知曉,夏公公還有這般脾氣。
夏司廉匆匆出宮趕到楊國公府,給珈以處理完傷口的太醫也正好退出來,楊國公得了訊息已匆忙趕回,瞧見太醫就做了個揖,禮數倒是完備了。
“多些邱太醫出手,長公主金尊玉貴,沒想卻因此意外而折損身子,好在有太醫仁心妙手,想來老夫也能放心與萬歲稟告了。”
這話聽著像是在謝人,可悄不作聲地將自己的責任摘乾淨了不說,還把邱太醫給拉下了水,若是日後珈以出了什麼問題,就都是他的責任了。
邱太醫人微言輕,面對超品的國公,這坑是不跳也得跳。
可就在這當口,門外傳來了一聲嗤笑,夏司廉由一個百戶錦衣衛護著,身後跟了三個太醫,施施然進了院子,揮揮手,那三個太醫就快速往內房去了,留下他半點不客氣地往首座一坐,錦衣衛隨侍兩側。
這排場,就是楊國公再不滿地皺眉,心裡也不住地打了鼓。
夏司廉那可是萬歲心腹,在宮裡又是與楊太后撕破了臉面的,往常他朝會瞧見時,前者就對他沒幾分好臉色,今日這般前來,八成就是要找他難堪了,只不知道這背後是不是萬歲授意,又是讓他做到了什麼份上。
楊國公心慌意亂,夏司廉這心神也有些靜不下來。
一是,他擔心內房的小午,不知道她究竟傷到了何種程度,二是……這處好似是小午日常起居時常在之處,他聞見了空氣中的某些氣息。
在宮中待久了,什麼陰私藥粉見得多了,夏司廉養出個本事,便是加在湯湯水水裡的氣味,他這靈敏的鼻子都能聞得出來。
眼下空氣中浮著的味道自然算不得什麼厚重,可偏就是所屬之人,讓他心思浮動,竟說不得什麼,就是覺得這時辰有些難捱。
他這心神,在宮裡已經亂了好些時日了。
放在之前,小午在他眼裡留下的印象,最深的便是她小小一團,窩在他懷裡,軟軟的音調和他撒嬌的時候,再一轉,想到那時他咬著牙,捧著一顆要被她哭得鮮血直流的心出了門,卻又只能將她交託給旁人的時候。
宮裡爭鬥殘酷,滿眼所見,只有陰謀詭計,夏司廉極善此道,卻也極惡此道,他都說不分明自己的心思,可夜晚躺下來,想一想軟綿綿又無助的,只等他有了權勢才能去搶回來的小寶貝,他就能睡過去,第二日起來繼續滿身汙穢。
後來海福倒了,他也入了獄,最狼狽的時候,想起沒有見上一面的小午,心裡剩下的也只有遺憾和不甘,想著要最後一搏。
可他心心念唸的柔弱小兒就那般風光無限地走到了他面前。
夏司廉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同於他清晰的想要往上爬的念頭和步驟,小午在他的規劃之中,一直都是變數。
他莫名其妙就收養了她,又滿心嫉恨地失去了她,再回來見面,她已是高高在上的,留著最尊貴的皇族血液的長公主,而他卻頻頻夢見了她。
這種夢境,在上次見面,小午坐在鸞車上,說了那句她被拋棄的話之後,就成了夏司廉避之不及的噩夢。
他怕極了小午受委屈,卻也恨極了自己,讓她受了這許多的委屈。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時,也曾想過把人搶回來,由自己妥帖照顧著。
但是這些心情太愁腸百結,夏司廉明白道理,知道就算小午眼下貴為長公主,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甚至他身為一個宦官,對所要服侍的皇族之人產生這種念頭,若是被旁人知曉,定然是要扣個大不敬的帽子的。
何況,小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