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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不動地應了。
眾人都退了下去,盛平帝單單把夏司廉留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問,“你覺得,今日這個小奴才和那條狗腿說的話,那個是真的?”
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夏司廉都不用猶豫,“奴才自然是不信曹公公的。”
盛平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就笑了。
“你這個性子,倒是有幾分像朕。”
他眼下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在大臣面前就是被楊太后欺壓卻仍有仁厚之君的遺風的模樣,轉而私底下,卻是為謀不折手段,個人情感頗重。
說出這句話來,勉強也算是把夏司廉歸入了自己的行列中。
盛平帝手指點了兩下桌子,笑了聲,“怕這事兒,在太后看來就是相反的。”
夏司廉咬了下後槽牙,腮幫子那一緊,他已是恭順地跪下身去,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奴才懇求萬歲,護住那個小奴才。”
他將心理推測的念頭說了出來,“這一齣戲鬧得突然,奴才想,這最後想要針對的怕還是奴才。那日行刺萬歲的小太監,應是與曹吉有干係。曹吉怕是知曉此事,才故意找了那小奴才的麻煩,想用此制掣海公公,再用海公公讓奴才難為。”
盛平帝看著他,嘴角的笑頗嘲諷。
他與楊太后的母名義礙著他行事,難道這太監間的父子關係也有礙不成。
盛平帝直覺這藉口牽強得很,卻也懶得把這直白的話說給他聽,“行刺朕是關乎江山社稷的事,曹吉那狗腿子莫不是覺得你做得了朕的主不成?”
這是實話,可眼下聽來,的確是如冰天雪地。
夏司廉出了殿門,急趕到慎刑司,進門看一眼,差點駭得他憋過氣去。
瘦弱的小宮人,被掛在行刑架上,臉色蒼白,半身是血。
曹吉居然已經下了手。
夏司廉捏緊了拳頭,直接就朝著曹吉撲過去,藉著狂怒之下的力將他摁在地上,拎著他的衣領,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你不是知曉她與我的關係,想用這威脅我嗎?你怎麼還敢對她下手?”
曹吉被按在地上,面色在瞬間的驚慌後就冷靜下來,帶著森冷的笑回視,“我與夏公公結下的樑子也不少了,應該也不差這一星半點吧?”
他是想到自己這些時日的惶然,心裡咽不下這口惡氣。
剛出了承乾殿,他就與楊太后說了要審人,再強調一下要趕在夏司廉這個盛平帝的走狗之前,順勢再把海福拉下水,海福再護著這小奴才,也不能接二連三的忤逆,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不過是一個走得近的小奴才罷了,留下口氣就行。
曹吉平日裡對手下人的迴護,也就是盡力救他們一命,將心比心,他覺得夏司廉會做的也就這麼些,所以才為自己出了口氣。
眼下夏司廉露出這幅模樣,怕也是惱羞成怒罷了。
一瞬之後,夏司廉冷靜下來的臉色,似乎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可夏司廉收了神情,壓了一肚子的怒火,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袍,卻不再轉頭去看掛在刑架上的人,露出個極度扭曲的笑。
“罷了,人毀成這樣,我也下不了口了,曹公公留著自行處理吧。”
夏司廉說了這句話,轉身就朝著門口而去,走了幾步後停住,回過頭來,想起什麼,這會兒再朝曹吉笑,就燦爛了許多,“對了,我想起來,那狗膽包天的刺客的房裡,搜出來張單子,好似與曹公公你關係匪淺呢。”
曹吉的臉色煞白。
過了兩日,宮裡的風聲越來越緊,那邊說那謀害那個廖妃宮裡的老宮女的小奴才就是海福的人,原因就是海福想掩蓋自己殺害了廖妃娘娘的事實。
另一邊,曹吉指使小太監行刺萬歲的事,也逐步被發現了證據。
一時之間,楊太后的兩個得力心腹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
就是這當口,夏司廉直接找了楊太后,讓她放人。
“你弄了這麼大的陣仗,目的就是救那個小太監?”
海福是絕不會透露小午的真實年齡的,那麼楊太后知曉的,應該就是從曹吉那裡知道的。
夏司廉勾了嘴角,卻並不算是個笑,“一個小奴才罷了,哪裡值當奴才花這麼多的心思,也是曹公公做錯事在先,還用錯了手段,與奴才結了太多的仇,奴才眼下不過是要斷絕與海公公的關係,才答應幫他一忙罷了。”
楊太后瞧著他,神情上看著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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