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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終於打動了她的心,後來想她也許那時就在謀劃了,故而才心虛,但現在……
他居然覺得,她是因為艱難抉擇而在備受煎熬。
邵猷想搖頭甩開這自作多情的念頭,可眼前人瘦得可見骨頭的模樣又在不斷慫恿著他往這方面想——這幅模樣,定然不是一日兩日熬出來的。
他這舉棋不定還沒搖擺完,忽聽見外面有丫鬟報了一聲“夫人,都準備好了。”
珈以應了聲,站起身來搖晃了下沒站穩,邵猷趕緊伸出手去扶她,扶空了才意識到自己眼下的狀況,又忍不住去想那丫鬟的話。
都準備好了,是準備好什麼了?
答案來得很快。
他看見珈以走進一間庫房,看見了地上的火盆與紙錢,也看見了桌上擺著的牌位,他還看見珈以跪在蒲團上,一張張紙錢扔進火裡,聽見她很低很低的說話。
“阿爹,阿孃,還有各位兄長,珈以幫你們報仇了。”
話音落下,她眼裡早已成串成串的淚珠滾下來,幾乎要將那火盆都給熄滅,她笑得淒涼又無力,“女兒無能,被私情所絆,原還想留他一命,誰知……”
“他待我那般好,我卻如此背叛他,想來,他心裡應該恨毒了我。”
周遭無人,珈以忽地就瘋狂起來,將手裡的紙錢盡數砸進了火裡,“他恨我,他恨我他為什麼不回來殺了我!他為什麼要死,我都還活著,這個負了他的一顆真心,背叛了他,害得他死得如此狼狽的毒婦都還活著,他憑什麼去死!”
火盆受到她的餘力的攻擊,已經有火苗躥了出來,舔上了一旁的帷帳。
邵猷從未見過珈以在他面前有這般模樣,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火燒起來,一路都快要燒到她身上,而她卻恍然未覺,就再顧不上多想什麼,一次次地想要撲過去拉開她,將她推離這個快要著火了的屋子。
可他碰不到她,就是碰不到她,眼睜睜看著她的衣角著了火。
“不要——”
邵猷驚呼一聲從夢中醒來,掀開被子立即就要下床。而他剛走到門邊開啟房門,就聽見院子外傳來一道稍顯尖利的女聲,“小姐被夢魘驚醒都哭嚎了一炷香的時辰了,你不讓我稟告侯爺,若出了問題,莫不成你能擔責?”
豆黃的話才剛說完,面前的門就被人慌張開啟,有個人影從她身邊快步走過。
邵猷快步走到觀潮閣,進門就聽見了珈以的哭嚎,“疼,唔,好疼……”
她的聲音輕軟,即使哭起來也不是孩子的尖利,而帶著無盡的委屈,好似心中的感覺沉鬱而言語難以企及,輕易便帶著人也染了她的情緒。
邵猷進門時,她剩下的那三個丫鬟都被她帶哭了,豆子更是跪在她的腳踏前,想伸手摸她又不敢,只能一句句問,“小姐你到底哪裡疼?你告訴豆子好不好?”
她還沒問出來,嚎啕大哭的珈以突然止了聲,睜著淚眼看向門口,然後翻身下床,像個小炮彈似的炸進了邵猷懷裡,抱著他繼續哭,“我好疼啊。”
很委屈很委屈的聲音,“紅紅,燙,好疼。”
她不停地在說“好疼”,而邵猷卻知道,她如今根本沒有痛覺。
紅,燙,那場火,那場火燒到了她,所以她說,好疼。
邵猷一瞬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他彎下腰抱住了珈以,將她舉得高高的,然後空出一隻手去擦她的眼淚,告訴她,“沒有紅紅的,我抱著你呢,你現在不會覺得燙,也不會覺得疼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重生以來,除了那句夢囈,這是他對珈以說的最溫柔的話。
珈以停了哭,低下頭看他。
她的眼瞳烏黑,一雙眼睛被眼淚洗得愈發乾淨,乾淨得邵猷不敢看她。
因為方才那個夢裡,他居然恍惚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珈以上一世或許是心悅他的,但她誤以為他是她的滅族仇人,以為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所以她不得不殺了他,卻也因此將自己折磨得瘦骨嶙峋。
而明明,他那時是有一線生機的,放棄的人是他自己。
心思稍稍轉開,邵猷就覺得頸側一熱,卻是珈以俯下身來,抱住了他,“好。”
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好。
邵猷留下來陪著珈以睡了一夜。他把人輕輕攬在懷裡,和她講了一個故事,講一隻老虎遇見了兔子,它愛上了那隻兔子,但兔子卻覺得它吃掉了自己的親人,最後兔子想辦法將老虎推進了獵人的陷阱裡,自己也過得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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