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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書記也略覺尷尬,索性不斷誇獎起她兒子來,什麼人品貴重啊,有上進心啊,樂於助人吶,凡是能想到的,全都誇了一遍。
這招還真靈。
侯秋雲臉上的愁色,很快就被自豪取代了,最後長嘆一聲:“我侯秋雲這輩子,也沒為黨為人民做過什麼實事。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我們家向陽。”
“書記,我跟你說,他還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跟別家孩子不一樣。特別能吃苦!特別孝順!而且啊,對窮苦民眾特別有同情心。看到路邊餓昏的老人,自己不吃都可以,把紅苕拿給人家吃。小孩子都貪吃的,你說有幾個小孩做得到像我們家向陽這樣?”
李向陽在旁邊聽得老尷尬了,他娘和牛書記像在比賽誰誇他誇得更好一樣。他只能埋頭刨飯,裝作沒聽到。
紅果兒也在旁邊同情地看著他。怕他嗆到,還給他遞了碗白開水。
偏偏牛書記還聽得津津有味的,時不時還問侯秋雲一些更細節的事情。
紅果兒其實已經有些明白了。書記這恐怕是在做政。治調查,她老爹可能要升官兒了。
果然,一頓飯要結束時,牛書記問了李向陽一句:“想不想到社裡上班啊?”
李向陽一愣,接著驚喜不已:“我?書記你沒開玩笑吧?我這樣的人能在社裡工作?”
牛書記好笑地問道:“你這樣的人,咋不能到社裡工作了?只要是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願意做人民公僕的同志,都能到社裡來工作!”
這下,全家人都激動起來。
公社幹部跟生產隊幹部可不是一個等級。公社黨委書記和社長,都是屬於正科級幹部,由縣裡直接任命的。而其他公社幹部雖然只是由公社黨委任命,但也是吃皇糧,有正式編制的。
說白了,你要是能當上公社幹部,那就跟城鎮戶口一樣,每月有定額糧票、肉票、油票等票證,而且還有月工資。
再加上這時期的公社幹部都特別清廉,為了“把家當好”,除了開會、學習時間外,大多數時候都是到田間去,到農民中去,沒有所謂的“架子”問題。
人們一談到他們,都是會豎大拇指的。
這樣一個又有固定工資,又受人尊重的工作,誰得了能不狂喜呢?
李向陽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牛書記,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逗我的樂子啊?”
侯秋雲聽不下去了,直接一巴掌拍在兒子腦門上:“人家書記是什麼身份?不說真的,還能說假的啊?”說著,又衝牛書記說了句,“對吧?”
牛書記爽朗地笑了起來。
但他還是道:“不過,你只能從助理職位開始做起。這位子,誰都能使喚你,你肯嗎?”
“肯——”候秋雲先幫兒子答了,生怕他腦子不開竅。
牛有仁哈哈笑起來,接著又叮囑了李向陽一些相關事宜,比如叫他好好學習文化知識,免得到時候連檔案資料都看不懂。再有就是,要好好學習紅寶書,對公社裡其他幹部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多幫幫人家端端茶、遞遞水,不是什麼壞事。
這樣,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別人也會肯幫忙的。
李向陽趕緊都應了下來。
最後,牛書記看著天色不早,又對他道:“這是編制內的工作,黨委是能決定人員的任用,但還得往上打批件。上面批下來了,你再過來上班。”
說完,就跟候秋雲道了再見,又逗了逗小紅果兒:“小娃子,今天的肉包子和餅乾,謝謝嘍。”
書記人穩重,根本不問紅果兒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可等牛有仁走後,侯秋雲卻忍不住問了紅果兒一句:“啥東西?肉包子和餅乾?你哪兒來的?”
“一個在公安局上班的科長叔叔給我的。”紅果兒故意把交通局說成公安局。
“公安局的?你一個小孩子家家,怎麼會認識城裡的官兒啊?”侯秋雲有點懵。
“他看我可愛唄~。”
侯秋雲好笑地道:“認真點兒答。”
“哦。”於是紅果兒認真地編了一套話來說,“他們都說,縣城哪兒哪兒都比鄉下好。果兒今天就去縣城抓黃鱔了。縣城的黃鱔肯定比鄉下肥!”
說著,她嘆了口氣,懵懵地問她奶:“奶,縣城這麼好,咋連稻田都沒有啊?果兒找半天都找不到,肚肚也餓了,就坐路邊哭。”
“有一個叔叔,看果兒可憐,就帶果兒去他家吃了兩個白饅頭,還拿了兩個肉包子給我。哇,縣城官兒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