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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忍,就忍到了晚上十點多鐘。
營地也配了照明燈,瓦數很高,據接他們的參謀介紹,如果開啟,足夠照亮整個營地。
但為了隱蔽起見,營地並沒開燈。只有昏暗的手電光芒隨著士兵行進的步伐移動,樹叢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射出鬼魅般的影子。
蔣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楊皓軒對這個女學生有點印象,在她面前停下腳步正要說句什麼——
“啪。”
蔣薰聽見一聲輕響,緊接著,她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
下一刻,透過因為生理性淚水造成的模糊,她看見剛剛站在自己身邊的楊皓軒身上,騰起一股黃白色的煙霧。
這是“陣亡”的標誌。
一瞬間,營地中又有三四人身上的感測器被演習用的子|彈觸發,冒出同樣的煙霧。
幾個陣亡的都是電偵營的主官和作戰參謀。
猛然遇襲,打得電偵營措手不及。
“開燈!”蔣薰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靈光一閃,大喊一聲。
幾秒鐘的反應時間,負責操作的戰士幾乎來不及判斷這個命令來自於誰,下意識地開啟了大燈開關。
剎那的光線猛然爆發,照得整個紅|軍營地亮如白晝。
“f***k!”蔡波正透過觀察鏡測算風速和偏角,眼前突然便是一片爍亮,刺得眼睛一陣生疼,下意識地閉了眼。
“隊長,你沒事吧?”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談近雪。
女人卻已經迅捷地躍出狙擊陣地,幾個手勢命令,四周埋伏的老k從各處隱蔽點齊齊現身。
剛剛的斬首,便是進攻的訊號。
電子偵察營眾人也迅速地反應過來,在成為敵人狙擊的靶子以前,飛快地找好了隱蔽。
楊皓軒環視四周。陣亡的主官們尷尬地站在空蕩的營地中央。
——理論上來講,此刻他們已經是一具具屍體了,在戰鬥當中,不能有任何目的性的移動。
目前還存活的最高指揮官是一個副連長,此刻一張臉青得連偽裝迷彩都遮不住了。
對方在幾秒鐘內,使紅|軍的王牌陷入了無指揮的癱瘓狀態。
老k的身影鬼魅一般,從四周的樹影之中浮現出來。
戰鬥在十分鐘後結束。
一身吉列服的談近雪提著她的狙擊步從營地外面走進來,正碰上站在那兒的楊皓軒。
四目相對,空氣漸漸尷尬。
談近雪“哈哈”一笑,“上次說這回演習說不定會碰上,沒想到成真了。”
楊皓軒無奈苦笑,“百聞不如一見。”
他們輸了,他認了,也服了。
這並不是寒暄的地方,談近雪也只是笑笑,敷衍地表達了一下對於全殲對方一個營的“歉意”。
——雖然長著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她並不怎麼真誠。
紅|軍們再一次恨得牙根癢癢。
“開燈是誰的主意?”談近雪忽然問。
楊皓軒一挑眉,“你怎麼知道不是我?”
談近雪聳聳肩膀,“我第一個瞄的就是你。我對自己的qiang法還有點信心。”
楊皓軒嘆口氣,朝站在營地另一頭的幾個學員兵揚了揚下巴,“實習軍醫的主意,我也挺意外的。”
談近雪把楊皓軒扔下,朝對面走過去。
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蔣薰,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個辦法很聰明。”
蔣薰眨了眨眼,這才認出這個如同移動拖把一樣的人是自己的朋友。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談近雪,更想到竟與她成了敵人。
“你、你眼睛沒事吧?”蔣薰有點心虛地問。
她喝令開燈的目的,就是利用光線的驟然變化去限制敵人狙擊手的視力。這是最簡單,也最容易奏效的辦法。
談近雪爽朗一笑,“沒事。”
雖然輸了,但在那樣危急的時候能給出有效的辦法,實在難得。
蔣薰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便見談近雪臉上神色一變。
“有人突襲前離開營地麼?”她問。
蔣薰搖了搖頭。
談近雪轉身衝孫超低語幾句,場地中的老k瞬間姿態一變,從剛剛打掃戰場的放鬆轉為全神戒備的高度緊張。
已經被俘虜的電偵營眾人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緊接著便意識到,戰場的轉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