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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懷著滿心的憋悶,手按在鬢角,似乎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一句:“罷了罷了,長寧侯世代功勳,家裡卻也是護短的。”
老夫人年紀雖然大,還沒到耳聾眼花的地步,這句話當然落進了她的耳朵,微眯起眼,正要開口,二房媳婦秦氏倏地站起,走到尚書夫人身旁,殷勤笑著道:“哎呀,今兒這不是商量喜事嘛。馬上咱們就是一家人,就算有些什麼誤會,以後關起門來,慢慢再說。”
她向來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想給尚書夫人找個臺階下,讓氣氛趕緊緩和下來談正事。誰知長房鄒氏卻這時在旁冷冷出聲道:“什麼誤會?三小姐行為不端,被人指摘幾句也是應當的。”
若是平時,鄒夫人絕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和老夫人做對,可今天她實在是太氣。
這顧雙華算是棵什麼蔥,她身為侯府掌中饋的主母,幾時將她放在眼裡過。自己的長女顧雙蛾,論才論貌,論出身論尊貴,哪樣會輸給這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
可當初,她想盡辦法為女兒和這位前途大好的王公子牽紅線,誰知王公子眼光太高,根本沒看中顧雙娥,找了個由頭給婉拒了。
只是沒相看中也就罷了,誰曾想,如今風水輪流轉,尚書夫人親自上門,竟是為了求娶那個她看不起的野丫頭。
這不是□□裸打她和女兒的臉面嘛!
鄒氏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手指往桌案上一叩,衝著顧雙華揚起下巴,冷聲呵斥道:“還不快過去,親自給尚書夫人斟茶賠罪。”
顧雙華正琢磨該如何推拒這門婚事,一抬頭卻撞見嫡母和長姐嫉恨的目光,只覺得頗為無辜。
可她從小自知甚明,並不覺得給尚書夫人斟茶是件多難堪的事,於是坦然站起去倒茶,倒是讓一屋子等著看好戲的人失望。
這時,老夫人卻將龍頭柺杖一橫,正攔在她身前,提高了聲音對鄒氏道:“襲月,雙華是你們房裡養出來,就算她有什麼不是,也是你這個嫡母教導無方,要認錯,也得你先認。”
鄒夫人的眼都要氣紅了,指甲蓋用力摳著紫檀木桌面,指尖都泛起青白。
可老夫人擺明偏心這丫頭,自己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和婆婆撕破臉,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只得死命咬著牙根,冷著臉把這口惡氣嚥下去。
顧雙華轉頭看見老夫人的臉,心中微微發熱,竟是有些想哭。
她這一覺醒來,什麼事都變了,唯有祖母對她還是如以往那般疼愛維護,令她在茫然無措的雲霧中,總算找到一絲安定。
她邊想邊往回走,突然聽見一聲輕咳,如夢初醒般抬頭,原來是大堂兄顧雲章提醒她,再不注意看腳下,可就要絆著椅子腿了。
顧雙華朝他感激地一笑,誰知卻看見堂哥那張向來溫和的臉上突然現出絲紅暈,拘謹地低下頭,似乎刻意和她隔開距離。
顧雙華頓時覺得有些納悶。她兩歲來到侯府,從小就學著深居簡出、少言寡語,儘量別去惹長姐和嫡母的嫌惡。
尤其是對那個顯赫尊貴,彷彿在高高雲端的大哥,五年前襲爵的長寧侯顧遠蕭,她更是敬畏到不敢主動多說一句話。
而二房的叔叔顧軒雖不成器,全家都靠著老侯爺的庇護生活,長子顧雲章卻是聰明博學,為人也謙和有禮,絕不會因為出生而低看一個人。
因此顧雙華遇上難以決斷之事,總會去找他幫忙或商議,久而久之,她和這位堂兄倒是更為親近,更將他當作自己真正的兄長一般。
可如今,他突然對自己這副態度,該不會……
顧雙華越想越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那上了自己身的女子,連府裡的男子也不放過,讓堂哥誤會了什麼……
天哪,自己到底在不知不覺中惹了多少禍事,未來又該如何收場!
在她想的萬念俱灰時,秦氏正繼續打著圓場,樂呵呵地招呼丫鬟端了糕點上來,待氣氛緩和些,才笑著對老夫人提醒道:“閒話歸閒話,可別把今日的正事給忘了。”
鄒氏好不容易緩過口氣,聞言斜眼瞥向秦氏,在心中冷哼一聲:以為誰不知她的心思似的。
秦氏的小女兒年紀尚幼,犯不著和顧雙華去爭這份臉面,今日侯府能和尚書府結親,對她家一對兒女只有好處絕無壞處。
再轉念一想,戶部尚書王淵是朝中的股肱之臣,若能借親事與他結盟,對兒子顧遠蕭也算是不小的助力,反正到時候這野丫頭進了尚書府,自然有婆婆收拾她。
於是鄒氏撣了撣衣角,輕嘆口氣道:“罷了,都說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