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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道?”陰暗靜謐的奉天殿中,迴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偌大的天下,為什麼要一個女人和一個稚子來揹負?”
“為什麼總是將禍國殃民的罪孽推給我們女人?”
“讓天下大亂的不正是你們這群平日裡道貌岸然,口頭上鐵骨錚錚的男人嗎?!”
滿殿寂靜,無人來答。
她看著夕陽漸漸沉沒,餘暉仿若天際一道血色長河。
鮮血從她的脖頸噴灑,濺溼了龍椅,染紅了座下的白玉金磚。
她漸漸鬆開了摟著皇兒的手,軟軟地倒下了,卻始終瞪大著雙眼,彷彿要將這一切看得更清楚,彷彿要將自己的怨恨永遠留在這奉天殿中,以靈魂俯視著每一任帝王和他們的朝臣,見證一個又一個王朝的衰敗與寂滅……
“各位老師,我的表演完成了。”趙琬擦了擦眼淚和嘴唇,語氣輕鬆地說。
精英男眼中掠過驚豔,他帶頭鼓掌,導演和編輯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精英男毫不吝嗇對她的讚美,這讓趙琬離開時還有些飄飄然,直到她看見等候室內的穆秋陽,有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又讓她煩躁起來。
在她複雜的注視下,穆秋陽跟著西裝女進入了會議室。
“呂導,那個寫了一萬多字有關岑寧瑤角色分析的就是她嗎?”編劇笑著問道,顯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俆妙君之所以能爭取到這次試鏡機會,正是依靠這一萬多字非常精準的角色分析,她從玉簡中推測出導演對角色的傾向,特意取巧,果然收穫了一份驚喜。當然,也得益於穆秋陽童年演戲經驗和科班出身的積累,可這些優勢被身體本來的主人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嗯,是她。”雖然私下裡見過一次,呂樹存還是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感覺比上次見面更好看了一些,臉型標準,五官清秀,那雙眼睛彷彿藏著故事,是一張非常適合上大熒幕的臉。“小姚,臺詞給她。”
同樣讓她嘗試最後一幕。
俆妙君深吸口氣,眼神漸漸變得空洞,她神情木然,儘管行止間依稀能看出著皇后的高貴與威儀,可每走一步繃緊的背脊,都隱隱透出她內心的謹慎與不安。
殘陽稀疏地照進奉天殿中,石雕陰影扭曲地投射在地面,彷彿甦醒的怪獸,張牙舞爪地想要扯碎她單薄的身影。
岑寧瑤走向小皇帝,帶著蠱惑的笑意說:“皇兒,來母后這裡。”
小皇帝信任地靠近她,在這清冷的大殿中,母后的懷抱是唯一的溫暖,“皇兒不是喜歡聽故事嗎?母后講給你聽好嗎?”
說話的同時,她從袖中摸出匕首,決絕地刺入皇兒背心,神情冰冷,沒有一絲猶豫和掙扎。
這個噁心骯髒的世界,何必再留下呢?
等叛軍攻入奉天殿,新帝哪裡會善待她的皇兒?他還那麼小,那麼乖巧,像暖陽融化的初雪一樣純淨無垢,他本不應該遭遇這些。
與其一生苟且的活著,或是毫無尊嚴的死在叛軍手中,經歷驚慌、痛苦、不甘與絕望,將白色染黑,變得醜陋不堪,還不如讓她親手結束這一切!就讓他在母親的懷中永遠沉睡,永遠單純善良,他們的靈魂會一直在一起,再不會孤單。
滾燙的鮮血飛濺,岑寧瑤白淨的臉上浮現鬼魅的猩紅,她笑了,帶著對死後世界的憧憬與解脫,笑得欣慰又溫柔。
岑寧瑤抱起小皇帝軟軟的屍首,一步步迎向餘暉,殘陽彷彿遙遠天際燃燒的火焰。
“誅妖后?伐無道?”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圍在小皇帝身上,輕拍著他的屍體,像哼著歌一般嘲諷地念出叛軍義士們高呼的口號。
她問:“這偌大的天下,為什麼要一個女人和一個稚子來揹負?”
你們口口聲聲說著天下非一姓之天下,是萬民的天下,是與士大夫共治的天下,既然如此,你們此時又在何方?是在城門口跪迎新帝,還是早已攜家帶口逃出了京城?
她問:“為什麼總是將禍國殃民的罪孽推給我們女人?”
你們心中沒有江山黎民,不能把持本心,讓人間萬苦,卻將不懂政事胸無乾坤的女子推上風口浪尖,以此掩飾你們的無能與懦弱,妄圖逃避輿論之劫,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問:“讓天下大亂的不正是你們這群平日裡道貌岸然,口頭上鐵骨錚錚的男人嗎?!”
她語帶譏諷,聲聲血淚,天地間只餘風聲。
岑寧瑤最後看了一眼漸漸隱沒於群山的夕陽,它是那麼絢麗與奪目,縱然暫時會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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