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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曾想,飯還沒吃完,石悍便來通報了,說是宮裡來了人。
左姝靜心裡咯噔一下。
然而來的卻果然是內侍省的一位公公,他滿懷沉痛地宣佈了太后娘娘薨了的事情,死因是太后貼身侍女琉璃起了賊心偷竊了太后娘娘的幾件首飾,因為怕被太后娘娘發現,便在湯內下了毒,太后娘娘因此身亡。又說此時時間已晚,不必入宮,明早懷王及懷王妃需及早入宮。
左姝靜全程都沒在聽那太監說了什麼,只死死地盯著懷王,卻見懷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也死死地看著那內監,然而左姝靜視線下移,卻見懷王的掌心內竟然滴出幾滴血來。
懷王素來喜淨,指甲長了便要剪掉,而此刻他緊握的雙拳究竟是緊到了什麼地步,才會硬生生以自己的指甲刺入肉中,滲出血來?!
他難道都不覺得疼的嗎?!
左姝靜驚呼一聲:“王爺,您的手……”
她上前,想要碰觸懷王的手,然而懷王很輕,卻很堅定地拂開了她,而後看著那內監,道:“太后……確已薨了?”
那內監一愣,有些尷尬,感情他剛剛繪聲繪色地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說的嘛?!但面對著懷王,他也只能道:“回王爺,太后娘娘確然已薨了……哎,這事兒實在讓人震驚,當時皇后娘娘就召了羅太醫去看,可惜,好像太后娘娘已經死了好幾日了吧,這會兒才發現,救也救不回來吶!哎!”
懷王二話不說,直接就要朝府外走去,一邊道:“石悍,備轎,入宮!”
那內監被懷王的反應弄的一愣,而後誇張地大叫道:“王爺可別呀!如今宮門已關,進不去的!皇上也說了,明早再去也不打緊的!連奴才都進不去呢!還打算在王爺您府內借宿一夜呢!”
懷王如若未聞,依然往前走去,他身後的石悍和章盾都有些錯愕,左姝靜也不再顧及什麼形象,大吼道:“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麼?!還不攔著王爺?!沒聽到錢公公說宮門已經關了麼?!”
她又對著碧雲厲聲道:“還不快帶幾位公公去北苑找幾間好屋子入睡?!”
碧雲點了頭,引著那幾位公公走了,帶頭那個錢公公看著懷王依然大步在往外走,一時間有點疑惑,左姝靜瞧見了,趕緊笑著道:“抱歉了,王爺一片孝心,聽說太后娘娘薨了,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王爺又喝了酒,可能有些上頭吧。”
原是喝了酒,難怪那麼奇怪。
錢公公一笑,說了句沒事兒,便跟著碧雲走了,左姝靜一回頭,就見石悍和章盾對著懷王不敢上手,只能攔著他勸他,可懷王不容置喙地推開他們又繼續往外走,彷彿是哪怕走也要走到宮內一樣。
左姝靜也不顧其他,拎著裙子就小跑起來,懷王一直被章盾和石悍阻撓,速度慢了不少,她跑到懷王后邊,道:“王爺!”
懷王理都不理她。
左姝靜只好咬咬牙,奔過去,一把從後面抱住懷王的腰。
石悍和章盾一愣,似是被她大膽的行為給嚇住了,而懷王卻只頓了頓,又堅定伸手掰左姝靜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兩人的手一碰,左姝靜便能感受到懷王手中一片滑膩,顯然是開始的鮮血。
左姝靜心裡一痛,壓低了聲音,道:“王爺,夜闖皇宮,是逆反之罪!”
懷王毫無反應,將她左手從自己腰間掰開了。
左姝靜咬咬牙,繼續道:“臣妾曉得王爺記掛太后,然而太后已逝,王爺最初沒能救下太后,現在去又有什麼用?!一切都晚了!如今太后屍骨未寒,您便要夜闖皇宮,若因此受了哪怕一丁點兒的懲罰,只怕太后都死不瞑目!”
懷王猛地扭頭,死死地看著左姝靜,他雙目猩紅,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他嘴唇輕顫,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拂開左姝靜,掉了個頭,轉身大步回了光暉堂。
左姝靜看著他的背影,腦中全是懷王剛剛的臉,他的臉上,他的眼中,那一瞬間,有太多情緒了,有恨,有痛,有震驚,又深不見底的悲哀……他的眼圈是紅的,大抵是在忍眼淚,然而目光那一抹猩紅,又似乎是因為憤怒。
他一定很驚訝吧,自己剛剛那番話,不亞於告訴懷王,自己知道他和太后的“關係”,而那句“已經晚了”,也的的確確地刺傷了懷王。
可是,左姝靜別無選擇,她若是此刻說自己是太后,只怕懷王一點兒也不會信,甚至搞不好會更加憤怒——按照那錢公公說的來看,太后也不過剛死幾日,左姝靜有什麼證據說自己就是太后?哪怕是借屍還魂,時間也完全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