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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嫂雙眸含珠,用袖子拭了拭,“小姐……蘭兒她……”
“蘭兒怎麼了?”新月見玉嫂語塞,趕忙追問。玉嫂卻是痴痴得望著,雙唇顫抖,硬是不發一句話來。
新月不再等她回話,立刻衝向閨樓一旁的廂房。看見蘭兒躺在床上,懨懨一息的樣子,屋內還滿滿血腥氣息。
新月趕忙跨過去,欲看個究竟,卻被木槿攔了一下,“小姐小心,別碰到她,她疼。”
她急的眼淚難以遏制得往外冒著,攬住木槿的手臂,搖晃著催促,“到底怎麼回事?”
木槿望了望蘭兒,這才說出,“夫人從靖王府回來,然後過來尋小姐,發現小姐沒有回府,便訓斥蘭兒,說小姐向來喜歡往府外跑,都是蘭兒慫恿的,於是便責罰了她。”
“什麼責罰,杖責?几杖?……說呀!”新月有些急切起來,嗓音也提高了不少。
“廢腿。”木槿的兩個字一說,慕新月直接癱坐在地上。
她知道北華國廢腿的責罰,便是大腿以上的軀幹全綁在長凳上,然後將腳踝向小腹折去,直到膝蓋骨斷裂,整個腳背平放在正面大腿之上的刑罰。
她定定得望著蘭兒,全身顫抖起來,她想象不出蘭兒當時的痛苦,屋內有著草藥味,新月知道應該是大夫來過了,可是又有什麼用?這樣的刑罰,最後只有將膝蓋以下的肢體砍斷,雖有藥草薰染了之前的血腥,但新月依舊忍不出腹內的翻攪,直接吐了起來。
伴隨著第一口血水噴出,後面的便是胃內還未消化的食物。她吐著,全身顫抖著,木槿慌亂起來。她以為新月吐得難受,其實不是,內心的負疚讓她更加噬疼。
慕夫人分明是針對她的,藉著蘭兒出氣。所以是她害了蘭兒,她不停得問著自己,錯了,錯了嗎?可是究竟哪裡錯了,她不清楚不明瞭,難道穿越到這便是錯誤,認識龍軒也是錯誤,自己交付真心就是一錯再錯。
新月就那樣翻江倒海了很久,一旁的人都知曉這樣吐法一定頭暈目眩。卻見她呵呵的笑了一下,頹廢得站起來,悻悻得朝屋外走去,到了門口,對著木槿細語吩咐道:“好好照顧蘭兒,我去休息一下。”
然後獨自走了出去,她不敢再正眼去看蘭兒,背影看起來很冷靜,其實卻無比透骨酸心。
新月獨自取來銅盆,打了水。然後用抹布默默得擦拭著瓊華小院的每一處。
從迴廊到廳堂,從樓梯到窗欞,直到玄月高掛,依舊沒有停止手上的機械動作。她的眸光毫無神采,一直不肯說一句話。玉嫂和木槿請來慕凌銘勸慰,依舊沒有半分改變。
萬籟俱寂,偶有蟲鳴伴隨著新月孤寂的身影。她沉默得蹲在院中,那塊青石地面幾乎叫她戳穿,手中抹布早已支離破碎,可還是那樣繼續著。她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早已替代了爛了的布料,頹廢而無知覺得擦拭著地面,在那上面留下了斑斑血跡。
一雙血手早已慘不忍睹,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足足四個時辰,僅說過一句,還是壓抑著無限悲慼的怒吼,只為讓一旁勸慰的人還她清淨。
她自世雁庵回府修養,便一直將本分單純的蘭兒攜於身畔。蘭兒總是細心侍奉,從無錯處。為她的愉悅而欣喜,為她的惆悵而憂心。
眼前閃現當日趙家村中,蘭兒在暖兮的陽光下,幫江大娘攤曬穀子時的身影,當時的笑容一如既往得明媚真誠。
那日她從龍軒畫舫落魄得回到趙老家中,蘭兒的無比關切,哽咽唸叨的那些話語,依舊縈繞耳畔。
在林縣客棧,蘭兒被強硬的威逼,無奈得偷衣、委屈萬般得用包子誘狗,最後還要幫她張羅那吸滿血跡的秀帕,“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她沒有半分怨言,只是一直擔憂著自己的安危。
就連問她,“小姐,你心裡有人了是嗎?”如此簡單的問題,都不知她憋在心中多少時日,生怕犯了揣測主子的忌諱,多好的丫頭,小心謹慎規矩得生活,美好的青春……
新月全身顫抖了起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終於嗚嗚哭泣了起來。
她不知曉應該怎麼做?讓楊錚兒賠她一雙腿嗎?她該怎麼辦?怎麼做蘭兒的雙腳都不能再行走了,就是為了今日與慕瑧霞的事嗎?還是與龍軒的牽扯,委屈了瑧悅?
為何不是衝著她來,卻是毀了蘭兒的下半生,她的心似尖刀在剜。十六歲,僅僅十六歲……
慕新月終於改變姿勢坐在了地上,她的笑蘊著苦楚,抑制不住的淚水繼續流淌在面頰。終於殺雞儆猴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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