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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面來。這過程中,一直打量著他,像是第一次才見到他。
楚今朝保持禮節低眉垂眸,任他打量。
半晌,段啟慧微微一笑,示意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並喚人上茶。
“楚大人目光清正,蘊含精光,此乃大智之徵。老夫遲鈍,竟然到今天才發現。”他說完,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也或許是楚大人藏得太好了。”
楚今朝聽言,連忙起身,再次鞠躬在段啟慧面前抱拳行禮,道:“大人過獎。卑職實不敢當。”
段啟慧一手託著茶碗,一手拿杯蓋撥了撥,道:“楚大人不必過謙。單今天擱置半壁工程的事宜,若非有大智慧,是做不到的。”
“此事全都是仰仗了丞相支援。”
“想要老夫的支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段啟慧放下茶杯道,“除非老夫真的老糊塗了,要讓這剛立不穩的大中朝陷入危地。”
楚今朝無言以對。半壁工程的利害,他豈會不知。但段啟慧在早朝上也贊同了他的意見,支援了擱置,若他願意出手,儲存工程甚至續建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他再次屈身行禮,畢恭畢敬地道:“卑職斗膽,敢問大人對工程一事的看法。”
段啟慧道:“別都整頓政體,水路利通南北,旱道惠及全國。高瞻遠矚,利國利民,無一不好。若順成,大興朝至少能延三十年不愁。如今除了遷都之事不再適合,無一不是我朝該儘早完成的事。”
段啟慧的評價不偏不倚,極為中肯,正是承宣帝當初的考量。楚今朝一聽之下,大喜過望。卻又不宜表現得太過明顯,只拱手屈身道:“大人高見!”
段啟慧微微一笑,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然後才道:“承宣帝的確雄才大略,胸有丘壑,可惜生不逢時。他初衷雖好,但這世間事,可不是有個好的初衷,就一定會有個好結果的。有時候,也不是你欣賞一個人,就一定要留住他的。這些道理,你知我知,但別人卻一定不能知道。”
楚今朝的心一點點地涼了下來,憶起曾經段懷越也曾說過相似的話。
“他是什麼意圖還重要嗎?重要的是天下人人都知道他是為博‘藍顏’一笑,天下興土。即使真有人懂他,你認為人家會說出來嗎?即使有人說出來,會有人聽、會有人信嗎?楚兄明明聰明得緊,怎地這麼天真?”
段懷越笑他天真,他果真是天真啊。以為只要好事就該去做;以為只要有人能懂,就會有人支援。卻不知,好事也會成為壞事;被懂了是好,卻也正好被人利用。
作者有話要說:
☆、誘惑
“楚大人是個明白人。續建這些工程,後果必不堪設想。執著於此,等同於執著於死。”
他若執著這些工程,必死無疑。大中朝若要現在建工程,必取滅亡。他明白,明白,全都明白!
“皇上仁厚,留了楚大人一命,又待楚大人優厚。楚大人最好還是忘了前朝之事,衷心為朝廷效力。以你之實才,將來必定前途無量。至於那些罵名,你將來的作為自會幫你說話,還你盛京楚氏一個清名。”
前途無量了,擁有話語權,工程再起,只是時間問題。時間能解決它想解決的一切事情。幾十年後,待百姓忘記了前朝之事,開河鋪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自然是皆大歡喜。只是,承宣帝勞民傷財的大興土木被拆毀,再建的利民達眾的功績,卻早不是承宣帝之名了。荒淫昏庸的承宣帝,還是那個荒淫昏庸的承宣帝。
他沒有那麼寬廣的胸懷,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若在以前,哪怕在昨天,老夫也不會專程對你說這些。只是時至今日,竟起了惜才之心,故此提醒兩句,望楚大人好自為之。”
離開丞相府後,楚今朝依然不斷地回想著段啟慧的話。眼前有兩條路。段啟慧既然賞識他,那投靠他,將來若段君銘果真放棄皇位,或者段啟慧果真逼宮,他都能留得性命。可是,若不能幫承宣帝平反,不能保護承宣帝的心血,他偷生活著,眼看著逼死承宣帝的這些人,佔著穆家的江山,享著承宣帝該受的感恩,他能活得心安麼?
他為護這些心血而來,賭上性命,早有死亡的覺悟。但如今,有人告訴他,只要放棄這些,必將前途無量。
這誘惑啊!
“大人請留步!”
前面忽然出現一個人,攔住了去路。楚今朝茫然地抬頭,看了看攔路的侍衛,又望了望侍衛身後的朱漆大門。
“大人可有名帖?”那侍衛見楚今朝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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