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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見過李白,但詩仙大名卻從來都是如雷貫耳的,更何況真要說起來,她和李白或許還算是有那麼一點淵源——她原本作為兵刃的那支筆名為“百里楓花”,本是玄宗御賜李白之物,後來被嗜酒的謫仙人折價沽酒、輾轉到了萬花谷,這才成了她的兵刃。
凌霄正有些失神地回想著舊事,老師卻並沒有停頓太久,已然是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詩歌還是要多讀才能體會。全詩不算很長,我們先請一位同學起來通讀一遍吧。”他說著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微微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詢問的意味,“今天是不是有一位新同學?叫——凌霄是嗎?舉一下手讓我認識一下好嗎?”
凌霄聞言,倒也很是配合地舉起了手。
老師頓時點頭:“好的,凌霄同學,那就你讀一下吧。”
凌霄倒也無所謂,大大方方地就站了起來,既沒有捧起書、也沒有低頭去看,只是隨手拂了拂衣襬、收回手時順勢負手在身後,張口就來: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語文課其實是最不好上的一門主課——不像理科那樣邏輯嚴密、節奏緊湊,也不像英語那樣至少還有標準可循。再加上老師向來斯文好脾氣,饒是一中的學生都是懂事的好學生,在語文課上也難免比其他課要散漫一些,多多少少總會有那麼些竊竊私語、不慎專心。
然而這一刻——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像是有些怔住了,仰著頭齊刷刷地看向那個座位中唯一站著的、正隨口吟著詩的女生——不是“讀”,是“吟”。
她負著手、微微揚著頭,就像是早上介紹自己名字的那時候一樣——聲音不大,卻又異常清晰。她並沒有像尋常的朗誦那樣刻意拉長語調或是改換語氣,好像只是漫不經心地隨口唸著,卻又莫名地在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一句接一句不急不緩地念著,氣勢卻像是層層疊進,終於在唸到“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的時候一下子到達了頂點、轟然爆發開來。
她唸到這裡時微微頓了頓,負在身後的手忽然間放了開來,右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隻水筆來,這時候正在她的指間花樣百出地上下翻飛著,襯著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陽光下幾乎有些令人目眩。
而她也終於在這個時候揚著眉、微微提高了聲音:“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少了李白因被放出京而生出的幾分不滿和避世,卻滿身都是自負、不羈,還有——
風流。
一首詩唸完,聲音戛然而止。
教室裡卻依然鴉雀無聲。
好一會兒,才忽然響起了一陣掌聲打破寂靜。凌霄微有些意外地循聲看去,就見居然是站在講臺上的老師帶頭鼓起了掌。
凌霄笑了笑,對著老師微微點頭致意。
一旁的沈清這時候也已經是回過了神來,用力地鼓著掌,臉色微紅、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看起來像是與有榮焉:
“好帥!”
凌霄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少見地也有了幾分賣弄的心思,眼角微揚,指間的筆轉得越發讓人眼花繚亂。
高二五班的同學們花了一個早自習和一節語文課,確認了這個他們今天新來的、長得像是個軟妹子的新同學——帥得不科學。
……
學生會在課間操的時候發了通知,中午十二點半,高一高二各班文藝委員到學生會辦公室開會。
吃過午飯,作為文藝委員的沈清依依不捨地和凌霄揮了手告別、一個人耷拉著腦袋去了學生會辦公室開會。
凌霄一個人回了教室。坐在她前桌的女生似乎是有些猶豫,片刻後卻到底是沒能忍住好奇心、轉過了身來自我介紹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問她:
“我叫秦曉蘭。凌霄,你以前是什麼學校的呀?”
說完似乎是怕自己的追根究底讓人反感,神色有些忐忑。
凌霄倒是不以為意,坦坦蕩蕩地又把自己先前那段“從山裡來的”的“鬼話”一本正經地胡扯了一遍,聽得前面的女生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連連安慰著:
“這樣嗎?那能透過入學考試就很厲害了!別說你還考這麼高——一中考試都很難的,高一剛進來的摸底考試,一半以上人都不及格呢!而且……”
她說著頓了頓,小聲道:“早上語文課——好帥!”
——時代的不同讓凌霄身上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