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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萱漠然道:“我聽見了,方才還在靈堂與父親提起此事,他若真惦記著給他就是了,只是有些話卻要先說好,以後錢花光了,莫要再向我們討要。”
許夫人卻搖頭道:“哪有這麼簡單,都是許家人,怎麼可能再也不往來?日後祭祖歸鄉都是一個去處,你父親也狠不下這個心來的,你阿公不在了,這個家也會越來越散了,然而骨頭斷了還連著筋,斷不徹底的。”
許萱低下頭去,忽然就想起許圉師以前說的話,最不能長久的,就是富貴榮華,如同雲煙,風一吹,便就此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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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爭吵愈來愈激烈,李白出門避了開來,許圉師的屍體還擺放著屋內,前廳來奔喪的客人一個接著一個,有唏噓感慨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真心難過的。
郝家的人到的最早,先前兩家見面還是因為郝象蓉的婚禮,現在卻是因為喪事,真是世事變化難料啊!
“太白兄,借一步說話。”
有人喊自己,李郎見那人有幾分面熟,仔細想了想,是在梅花苑見過的,只是僅幾面之交,稱不上熟識。
“敢問這位仁兄有何要事?”李白客氣道。
那人原是裴長史的一個遠方親戚,也曾拜求過裴長史,與李白一樣被拒之門外,只是李白是因為出身,而那人則是完全被裴寬瞧不上。
“我是將太白兄當做知己,這才與你說些真心話,許圉師這一走,許家可就不同以往了,太白兄要早些為自己的未來做好打算啊。”
李白打量著眼前這人,一雙眼睛四處亂看,賊眉鼠眼的,有幾次想要找他攀談,都被許自正阻了去,這時許自正自顧不暇,便被這人尋了機會。
“這位仁兄的意思是?”
那人見李白問自己,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忙湊近兩步,小聲道:“許圉師如今屍骨未寒,不如趁著這個好時機撈它一把,不然以後再提起這個名字,誰還會對許家敬三分呢?”
李白皺了皺眉,問道:“仁兄是說,某應該趁機為阿公做文章加以宣揚,好人遠在長安的聖人感動,因而對某刮目相看?”
那人嘿嘿一笑,拍了拍李白的兄臺:“太白兄文采過人,不好好利用在正當地方豈不可惜?就此埋沒當真是明珠蒙塵,其實許相公身為宰相時確實很威風,也恨得聖人的尊重,李郎一番孝心表對了地方,那才是有大價值的,介時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提拔提拔小弟我啊。”
李白冷冷一笑:“那是自然,忘了誰也忘不了仁兄才是。”
那人兀自不覺得有異,嘴裡還哈哈笑著:“哪裡哪裡,太白客氣了。”
不料李白猛地一變臉,對門衛道:“將此無禮無德之人給我趕出去。”
“誒誒,你,你。。。。。。放開我!”那人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料到李白前一刻還在笑,後一刻就翻臉不認人了,“你這人,好沒道理,得了我的好主意就要過河拆橋,活該你商人出身入不了仕,我看你這輩子也當不了官了。”
當真是烏煙瘴氣,不光裡面亂成一窩粥,就連外面的人也不安分,李白嘆了口氣,忙對那些受到驚嚇的客人道:“一個來鬧事的,阿公屍骨未寒,竟然還有人打如此齷齪的注意,真是人心不古啊。”
那些人見李白這般說,也猜到一二,紛紛表示理解。
許自正好不容易擺脫了許自然,聽見前面喧譁,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白見他眼睛下面一片烏青,答道:“沒事,已經處理好了,父親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來守靈。”
許自正擺了擺手:“你再怎麼說,也算是許家的客人,不必了,我來就是,還要你二大和三大呢,不用擔心。”而後他又想起一事,“哦,對了,你阿公書房裡的那些書,記得走時都帶著,一本也別留,省得以後被你大大賣了錢買酒喝,可惜了。”
李白哭笑不得,好在他雖然愛喝酒,還不至於到許自然這個地步。
“菁媛呢?”
李白道:“在陪母親,應該還在後院。”
許自正點點頭,又嘆了口氣:“她從小與你們阿公感情深厚,甚至超過我和夫人,你要多理解一下她,以後時間久了,也就沒事了。”
“是。”李白應道,心想時間倒的確是治療傷痛的好方法,只是不知需要多長的時間。
許圉師雖然是曾經的宰相,但他也頗受聖人看中,聖人聞此訊息也唏噓不已,並於光順門舉哀一日,贈絹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碩。還特地派了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