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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不願鬆開懷裡的人兒,兩人搖晃著坐回榻上,仍是緊緊相擁。
“好像是宮裡突然有急事,聖人急著回來,一時也顧不得許多,太子等人也回來了,我們這些人自然不敢多待片刻。”
許萱摸了摸李白的臉,將他推開些許:“你臉怎麼這麼冰?”
李白笑了笑:“下馬車時,外面的風大吹的,不礙事。”
許萱見他確實無大礙,便放了心,將衣服穿好,李白看著奇怪,又要給她扯下來:“這麼晚了,還穿衣服做什麼?我去洗個熱水澡就陪娘子睏覺。”
許萱連忙按住他使壞的手,道:“我今日在街上遇見阿爹了,便將他請了回來。”
李白手中一頓,驚奇道:“父親來了?”
許萱見李白誤會,忙解釋道:“不是我父親,是你阿爹,我們上次在安陸見了他一次,沒想到在這裡也會遇見。”
李白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似乎想對許萱說什麼,又彷彿不知該說些什麼,低著頭看著許萱裙子上的花紋,不知在想什麼。
許萱拿不準他的意思,怕他生氣,便小心翼翼道:“我見阿爹一個人,既然遇著了,總沒有讓他一個人住客棧的道理,除卻府內的心腹,其他人都不知道阿爹的身份,你若是顧忌。。。。。。”
李白見她這般討好自己,哪捨得說一句她的不是,拉住許萱的雙手,李白深呼了口氣,道:“你做的沒有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既然來了,便好生招待罷。”
許萱見他表情似乎並沒有十分高興,此一時彼一時,李白現在身份不同,總得注意一些外人的口舌,顧忌著聖人的情緒,在李白眼中,如今的位置得之不易,謹慎一些也是應該。
李白見氣氛變得凝重,怕許萱胡思亂想,只好如實道:“我其實也並非全然是要顧忌他的身份,我是商人之子,已經眾所周知,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這麼多年,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相處。。。。。。”
許萱瞬間理解,不是因為仕途就好辦,她扶住李白低著的腦袋,看著他淺色的雙眸,認真道:“你既然能與我父親相處的十分愉快,能讓聖人對你另眼相待,怎的在阿爹面前就退縮了?在我看來,是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李郎的,阿爹願意住進我們家裡,自然是衝著你來的,他也十分想你,想見你一面,和天底下所有的父親對兒子的感情一樣。”
李白悶悶的看著許萱,眼眸深處透著迷茫和不知所措,應是兩人許久沒有一起相處過,乍一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自然會產生一些不自在和拘謹,還有一些陌生感。
“二十年了。。。。。。幼時他將我丟在昌明求學,我們有近二十年未見,直到上次在安陸。。。。。。”李白低喃道。
第83章 古來聖賢皆寂寞(十一)
時光倏然後退; 二十年前; 李客將自己多年的奢求和夢想放在天資最為聰穎的二子身上,他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堂堂正正的在大唐內立足; 李氏一門或可能在朝中爭得一席之地。
李白當時尚且不知何為抱負,只是他每次比他人更快的將先生所教授的知識學以致用,李客便會格外的欣喜,伴隨著眾人讚美的聲音,加之李白本身就喜歡讀書寫詩; 於是他將同齡人越甩越遠; 漸漸地身邊的玩伴只餘吳指南一人。
三年後; 李客生意越來越大,自然不能將所有時間都花費在李白身上; 眼看李白越來越有名氣,他自知自己的存在會讓李白的路途難走,便帶著另外兩子和一女; 離開了蜀地。
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李白; 直至李白後來好劍術; 喜任俠; 不小心傷了一人; 被捉入獄,李客這才回來散了許多錢財,將他撈了出來; 聽說李白出獄,李客未與他見一面便又匆匆離去,只留了一封信,讓他去戴天大匡山求學,後來李白隱居數年,先生說已無東西再可教授,遣他出去遊歷山川。是年,李白二十四歲。
“後來,吳指南病逝,我將他埋在了洞庭湖邊,再後來的幾年內,我經常會夢見他,夢見他多次說想回家,我總是自責,將他一人孤零零的留在那裡,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帶他回家的。”提起舊友,李白似乎十分痛苦,他面上看似平靜,眸中卻已驚起滔天海浪,久久不能平息。
許萱緊緊握住李白的手,他當時無依無靠,唯一的好友還離他而去,她不是他,不會知道他當時是用怎樣的心情將好友埋葬,一定是非常的悲痛和無助,但他並沒有一昧的沉浸在那巨大的痛楚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