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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渾然天成的媚態已經被她模仿得越發熟練。

但在嬌媚之下，又有些許清純的氣質洩露，更加顯現出了葉苓這個角色的多面性。

江斯年在一旁看著這樣的阮螢，覺得唐導的眼光是真的好。

樣貌高階，氣質有質感，演戲有天賦有靈性。

第一部戲就有這樣的表現，如果紮紮實實地一部一部的積累，江斯年覺得阮螢未來的高度絕不會遜色於他。

“……越琛把你捧在手心安安穩穩的在這亂世過了五年！你有什麼好哭的！！”

這場戲在葉苓情緒的爆發之後，進入了林曼淑的平緩過渡。

“……我不知道。”林曼淑猛然接收到了這麼多的訊息，一時間惶然無助，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簌簌滴落，“……我真的不知道……”

葉苓鬆開了她的衣領，笑容有十二月霜雪的蒼涼悲寂。

“你當然不知道。”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轉身用指腹蹭去眼角即將落下的一滴淚。

“越家的大少奶奶，溫柔嫻靜，深得丈夫寵愛，去年你孩子沒了，越琛放下手頭的事務在家親自照顧了一個月……”

林曼淑呆愣愣地聽她緩緩地說著。

“……就是因為那一個月。”葉苓轉過身，憐憫又痛快地笑著，“如今越琛錯失良機，既保不了越家，更保不了他自己，你又以為自己的膝蓋、自己這條命在這個亂世值幾個錢？”

“葉小姐！”林曼淑忽然抬頭，膝行幾步到葉苓腳下，語氣悲切地懇求她，“葉小姐，你還喜歡阿琛對吧？我把他還給你，我都還給你，你有門路，有面子……你能救阿琛，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葉苓啪地一聲，一巴掌打在了林曼淑的臉上。

“太晚了。”

片場裡一片寂靜，鍾月稍稍舒了口氣，阮螢這一巴掌打得不輕不重，看似用力，但聲音不大，後期處理的時候在音效上稍微修一下，就能更加逼真。

只要楚語冰配合阮螢，露出一個絕望的悲慟神色，這場戲基本就能穩穩過了。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咔——”

唐輝從監視器後伸出頭來，他皺著眉，有些不悅地質問：“怎麼回事？”

原來楚語冰在捱了阮螢並不重的一巴掌後，並沒有按照劇本上的要求做出合適的反應，表情連一絲絕望都捕捉不到，反而是令人非常出戏的抽痛。

“抱歉導演。”楚語冰對自己的失誤態度很好，捱了阮螢一巴掌地她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某個人，“再來一條吧。”

鍾月的心沉了一下。

即便是楚語冰自己出了錯，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再來一條，但是看在其他人的眼裡，很容易就解讀成是阮螢故意出錯，藉機公報私仇。

這種演技上的事情，誰能解釋的清楚？大部分人都只看表面，真實情況究竟是什麼，根本沒人關心。

江斯年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對唐輝說：“唐導，這……”

“你發現了嗎？”

“什麼？”

唐輝注視著場上等著燈光除錯準備再拍一條的阮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阮螢這個小姑娘，心裡憋著股勁呢。”

江斯年似乎明白他在說什麼，又不太明白。

“她看過你演的戲，見識過你帶動楚語冰演戲時的樣子，別看她人不大點，野心倒是很大。”

楚語冰一個空有容貌的花瓶算什麼？

她處心積慮想要算計她，但自己真的要跟她在這種事情上消磨時間？

阮螢的眼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這點女人之間的你爭我奪！

要是她的演技老練到江斯年的那種程度，這種張弛有力的大戲，她能夠憑著自己的演技帶著楚語冰入戲，只是一兩句臺詞和一個眼神的問題，只要楚語冰被她帶入戲了，整場戲自然行雲流水一遍就過。

什麼設計暗算，能有她打磨演技重要？

唐輝微微後仰，看著監視器裡剛剛拍過的那場戲。

比起之前的那一遍，阮螢有了顯著的進步。

“再來一條。”

工作人員聽了唐導的命令之後神色各異的交頭接耳，明明新人之前還演得不錯，怎麼導演還讓重來？

這不就意味著楚語冰還要挨一次打？

就在這個時候，副導演宋一鳴聽說了製片兼投資人的秦崢要來片場探班，跟唐導說了一聲之後趕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