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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不明白了。
“人不度”乃是京城最貴的酒樓,平日裡客人稀少,只是這玩意兒又跟玩古董的一樣,乃是開張吃三年。由此可見,這酒樓一桌,少說也是要豪擲千金的。
衛起心裡琢磨,宋儀這一回出手也算是闊綽,更是真的準時回來了,那他要的東西也應該已經拿回來了。
說實話,剛開始救宋儀的時候,衛起可沒想到宋儀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歸根結底,還是他小看了這女人的本事。
這一回,可該跟宋儀好好談談了。
衛起帶著陶德,一路出了宮門,順著長街,便到了盡頭一家看著簡單的酒樓下頭。
從掌櫃到小二,到樓上迎客的侍女,個個都顯得慵懶無比,似乎不大愛伺候人。可簡單的外觀下頭,卻並不一般。
腳下踩的是波斯來的洋毯,兩旁桌案上擺著的乃是五彩琉璃瓶,盤碗一應都是汝窯出來的白瓷,玉色一般瑩潤,觸手溫涼,再一端起來看杯底,便知道這一隻茶杯的價格也不下於和田白玉的茶盞了。
入眼所見,十成十一個富貴之鄉。
陳橫一直是跟在衛起後面的,他本以為今天是跟著衛起去辦事,哪裡想到衛起一轉臉竟然來了人不度。
一路跟著上樓來,陳橫心道只聽說過“人不度”的大名,還從沒進來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這人不度,乃是說身負千金亦不能度,是比十八壺那等煙花之地還要可怕的銷金窟,王爺真是捨得花錢啊。”
捨得花錢?
衛起哂笑一聲:“你是在警告本王嗎?”
“不曾。”陳橫搖搖頭,他一向這樣放蕩不羈模樣,道,“估摸著,宋五姑娘也該回來了吧?”
“的確如此。”
陳橫實在是聰明得叫人討厭了。
衛起沒有否認,只是已經坐下來了,才忽然想起問一句:“陶德,她人呢?”
其實不像是衛起現在才發現宋儀根本不在,陶德一進來就已經在納悶了:宋五姑娘不是說了在這裡見嗎?怎麼現在人都沒看見半個?
此刻衛起問起,陶德也只有狂擦冷汗的份兒,訕訕道:“這個……反正剛才宋五姑娘叫人通知的時候,說是已經在城門外了。”
“城門外?”
衛起陡然一聲冷笑:“本王已經下朝了,她從城門外到這裡,總不該比本王還慢吧?還有叫本王等她的道理不成?”
周圍跟著的下人們都一縮脖子,半句話不敢接。
誰都能看出來,現在的衛起正在火頭上,誰要是敢上去接話,誰就會倒大黴。倒是人不度這邊的美貌侍女們一盤一盤菜端上來,說是宋五姑娘已經點好的,還請衛起稍候片刻。
陶德見了這玉盤珍羞一輪一輪地上,偷眼一看現在衛起的臉上,只發現已經恢復了平靜。
不過,山雨欲來風滿樓。
衛起要是這麼個心寬的人,後面的陳橫也就不會露出那樣耐人尋味的表情了。
要說陳橫,還真他娘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這幾年來,陶德對衛起手下的人早就有了一定的瞭解,可對這一位陳橫,陶德是真摸不準。
但是,陶德知道一點,那就是這陳橫是個聰明人。
現在聰明人表情古古怪怪,陶德心裡就不安定。
人不度,裡頭裝潢那叫一個華麗,叫人坐在裡頭都不安心。
可坐在慢悠悠的車裡宋儀,卻是半點也不擔心。
她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煙桿子,道:“這到哪兒了?”
“快到人不度了,怕是王爺已經等急了吧?”雪竹將一杯上好的凍頂烏龍放到宋儀的手邊,聲音裡帶著幾分忐忑。
斜斜靠在扶手上,宋儀身上穿著的是稀罕的雪花綾,頭上插著的是九環如意蓮紋簪,雖看著簡單,可一身富貴的味道卻消減不去。更不用說,這小小馬車之內,鋪著的柔軟狐裘,陳設的黃花梨木小几案,車內四壁燻著的上好沉水香……
這兩年,她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作為跟著宋儀的貼身丫鬟,雪竹雪香兩個最知道這一點了,甚至回頭想想過去的近兩年,都有一種奇異的唏噓之感。
所有人看見宋儀不會認不出來,可只怕是不怎麼敢認。
原本不過是宋家一個庶出的姑娘,本以為樣貌好就能嫁給周兼,可平白沒了親事,還惹來一場大禍端。所有人都以為宋儀是出不來了,誰能想到……
宋儀一離開天水觀,那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