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2/4 頁)
緊張起來。
她兩眼期盼地看著,兩手已經不由得攥緊,成為一個緊緊的拳頭。
“兄長,兄長……”她喃喃著。
在眼見著那人走近的一瞬間,衛錦臉上綻開笑容來:“兄長,是你來了——”
“譁……”
斗篷外頭是銀鼠皮,外面沾著的水花從斗篷上抖落下來,同時落下來的,還有遮著來人面容的斗篷。
於是,在昏暗的燭火下面,衛錦也終於看清了來人。
那一張……
深深刻在記憶裡,像是噩夢一般存在的面容!
“竟然是你!!!”
衛錦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異常扭曲,甚至猙獰!
她站在牢門裡,兩手扒著牢門,塗著蔻丹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噼啪一聲折斷,細細的鮮血順著木頭紋理流下來。
宋儀看著都覺得疼,可衛錦似乎毫無感覺。
這興許,是宋儀這輩子聽過的最難聽的聲音了。她淡淡地站在已經瀕臨崩潰的衛錦面前,連眼神都是淺淡的。
“昭華郡主,不過才幾日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她狀似關心地問著。
衛錦現在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心以為一定會來的兄長沒有來,結果來的反而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怎麼可能是你?我兄長呢……他不可能棄我於不顧的……不可能的……血濃於水,血濃於水啊!”
“呵……”
宋儀聽了,忍不住輕笑起來。
人最恨的,約莫只有與自己勢均力敵之人,或者是更強於自己之人,而不如自己之人,是根本恨不起來。
如果以前,宋儀的確是痛恨衛錦,痛恨她利用自己的一切優勢,佔盡一切的便宜,而把自己平靜的生活攪成一灘渾水;可現在……
看著已經淪為階下囚的衛錦,宋儀卻恨不起來了。
人啊,怎麼能指望腰纏萬貫的鉅商,用自己全副心神去痛恨一個路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乞丐呢?
所以,在看見衛錦已經這般悽慘之後,宋儀發現自己很難用一個下對上的目光,去痛恨昔日的她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離開京城有三年,這三年裡歷遍名山大川,也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一句話很令她印象深刻:螻蟻行之,行人憐之。
宋儀便是那路邊的行人,而此刻的衛錦,便是路上螻蟻一般的所在。
當你曾經痛恨的人,無比卑微地匍匐在你面前,還能有什麼恨呢?
這是大仇得報。
痛快不一定,可憐憫和嘲諷卻是一定。
宋儀想,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從何處開始,從何處結束。
她與衛錦,興許本來沒有對錯,只是站在一個人的立場,另一個人便是錯誤罷了。
“你真的以為,他會來嗎?”
他?
聽見這一句話,衛錦有些發怔。
甚至,她腦子轉了很久的彎,出了半天的神,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到底是誰。
“他當然會來!”
“……”
宋儀只能說,衛錦不過是把衛起當成了救命稻草,沒有了這一根救命稻草,她萬劫不復。
“何必自欺欺人呢?”
“你什麼意思?”衛錦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入獄收監,前後其實不過才幾個時辰,卻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這連日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
打宋儀從外面回京,噩夢就已經開始了。
為什麼,這一場噩夢還不醒呢?
甚至……
新一輪的噩夢,已經接踵而來。
宋儀只見衛錦整個人已經恍恍惚惚,心裡只有那種嘲諷的憐憫,卻不妨礙她朝著衛錦,扔下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
“如果你兄長護著你,當初就不會救我。你忘記了嗎?正是因為你曾經在我身體裡住過,改變了我的一切,也因為你篡改過了賬本,所以有了我的牢獄之災。才下喜堂,卻入牢房……”
當初那一段經歷,也實在是太深刻了一些。
已經要成親的宋儀,滿懷著欣喜,要與周兼拜堂,沒想到竟然被人指著鼻子說成是有罪。
一朝決裂,宋儀本以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想到竟然真的下了大獄?
這一切,不都是衛錦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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