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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沒想到。
區區□□千兩,對衛起來說應該不算是什麼吧?
她本想直接離開了,可衛起就這樣不說話注視著她,宋儀就算是有一百雙腿也走不開,頓時憋悶地半嘆一口氣,斂衽一禮:“恭敬不如從命。”
只是約莫是在前面站了有一會兒,宋儀邁開腳步的時候便有些僵硬,及至要坐下,頭上的冷汗便冒了出來。
她一手扶了桌案一下,才勉強站穩。
衛起見了,眉頭一皺,剛開口想要說什麼,最後眼底劃過兩分異樣,卻道:“太沒用。”
沒用?
宋儀想想自個兒能有用嗎?她低笑了一聲,生出幾分不怕死的情緒來,開口便道:“王爺下去跪上一兩刻,再來說這等風涼話,怕才有幾分說服力。”
“……你以為本王不曾跪過?”
那一瞬,衛起臉上陡然浮出了幾分冷笑,一雙眼底滿是寒霜。只是寒霜之下,似乎還有比較脆弱的冰面,叫人一伸手就能打破。
只是,這興許是宋儀的錯覺,她眨了眨眼,再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樓閣高高,樓下人來人往,樓上靜寂一片。
宋儀心裡想著自己約莫是踩了衛起的痛腳,尋思著補救的法子,可一時之間哪裡能補救什麼?由是,一下尷尬了起來。
在她想出辦法之前,衛起已經開了口:“陶德,帶她去後頭上藥。”
“啊?”陶德現在還在心裡打哆嗦呢,這一下就叫到他身上,多少叫他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瞬才道,“屬下這就去。”
說完,就朝著宋儀那邊走過去,請宋儀過去。
宋儀挪動腳步,沒明白怎麼立刻就要帶自己去上藥,前面不還罵自己沒用嗎?她想著,腳下卻還是很聽話,跟著陶德過去了。
裡頭還有個小隔間,丫鬟就在外面守著,陶德走到外面就停了,示意宋儀進去。
宋儀瞅了一眼,才走了進去。
因著跪了一段時間,傷了膝頭,卻也不怎麼嚴重,說到底也就是紅腫了一片罷了。那丫鬟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丫鬟,倒是規矩森嚴:“五姑娘這傷不嚴重,只是該注意著修養,留疤倒也不會……姑娘的面板太好,所以看著嚴重罷了。”
這算是誇她嗎?
宋儀苦笑一聲,見她拿了藥膏來,便道:“勞煩你了。”
那丫鬟有些驚訝地抬頭,對著宋儀笑了笑,眼神裡有些微的異樣。難怪是王爺手底下唯一的一號女人,長得漂亮不說,人也不是傳說之中那樣難相處,至少這一句便十分叫人喜歡。
不過王爺的事情怎麼樣,終究是她們下面的人無法評說的。
丫鬟收了心,在掌心勻了藥膏,道:“您忍著些。”
外頭的衛起,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等著。
陶德去了不好在外面待著,又走了回來,只是縮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就站在旁邊。
衛起忽然道:“你覺得她怎樣?”
一怔,陶德猶豫著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鼻子:“屬下?”
衛起眼皮子一掀,看了他一眼,頗有幾分威儀。
陶德嚇了個激靈,嘿嘿笑道:“五姑娘自然是好的,只是膽子有點大……”
話說了一半,陶德也噎住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膽子也很大,這樣的話都敢說。
“膽子是很大……”
多少年沒人敢在自己面前這樣說話了?他素來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宮中人見了他怕得厲害,一半是因為他位高權重,一半是因為皇帝衛恆總是“怕”這一位嗣祁王受欺負,曾重重責罰過人……
可跪著的日子,衛起不是沒有經歷過。
宋儀這樣小打小鬧的算什麼?他淡淡笑了一聲,眼底那種難以言喻的涼意,終於漸漸透出,再無遮掩。
父皇駕崩,母妃隕歿,那時候,他可跪了很久……很久……
新君登基之後,他在寺中,也跪了很久。
他甚至還記得禪院之中佛像,帶著一種平和的雍容,給人一種浩瀚與包容之感,甚至悲憫眾生。佛高高在上,注視著跪在香火案前的他,然而並不曾給予他任何的幫助。
所謂的佛,也不過是這等冷血的泥塑木偶罷了。
求人不如求己,信佛不如自信,如此而已。
衛起緩緩地閉上眼,然後聽見背後“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宋儀走了出來,腳步還有些虛浮,不過似乎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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