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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翠蘭輕輕一笑,道:“有什麼事你說吧?”
“你們陸家就是這樣待客的?我趕了半響的路,也不請我進屋歇歇?”來人笑嘻嘻道:“我以為我們兩家關係匪淺呢,要不然你怎麼會出錢出力的供送我兒子楚河上學堂唸書呢!”
陸小暑頓時明白了,這討厭的婦人就是小舅舅的繼母夏氏了。
苗翠蘭聽到“我兒子”這三個字從夏氏嘴裡蹦出來臉色微變心中惱火,卻也知這是夏氏在提醒她:別太過分了,苗楚河還是她的兒子呢!
“進來吧!”苗翠蘭終於從牙縫裡儘量平和的擠出這三個字。
夏氏笑吟吟的瞟了她一眼,扭著腰身進屋,壓根沒把苗翠蘭的臉色放在眼裡。
苗翠蘭洗了手轉身也進屋,向陸琦道:“你乖乖的在院子裡陪著妹妹們,別到處亂跑,也別讓別人家的雞進來搶食知道嗎?”
陸琦點點頭答應一聲。
苗翠蘭進了屋子裡,淡淡道:“說吧,有什麼事兒!”
夏氏“呵呵”一笑,便說道:“我說翠蘭啊,楚河是你弟弟,天寶一樣是你弟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你爹去了,我一個寡婦拉扯他們兩個可不容易——”
“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早已經不是苗家的人,也沒有什麼爹,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苗翠蘭的聲音中無不譏諷。
夏氏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這血脈就是血脈,這是天生的,想斷都斷不了,你說是不是?要不然你爹去了,你怎麼就上門祭奠去了呢?”
她不提起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苗翠蘭便譏諷一笑,說道:“可你不是沒讓我進門嗎?當著眾人的面你是怎麼說的你不會忘記了吧?”
夏氏絲毫不覺得臉紅羞窘,反而理直氣壯的道:“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我能怎麼說?我要不這麼說豈不是有意同你爹作對?那時候的話你也當真吶!”
苗翠蘭簡直叫她的無恥話氣得說不出話來,片刻才冷笑道:“你今天來找我就不怕我爹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來找你算賬?”
夏氏哼道:“那怎麼一樣?他已經風光大葬了,我呢,也算對得起他了!這將來的日子我總還得過吧?我一個寡婦,不靠你們,靠誰?”
苗翠蘭氣呼呼的,呼吸都急促了,繃著臉不說話,心中憤怒得亂了思緒理智,一個字說不出來。
“不要臉,真是不要臉!”苗翠蘭恨恨不已。
夏氏笑道:“其實呢,我也沒多大要求,我說了,天寶也是你爹的骨血,也是你的弟弟嘛,你這個做姐姐的一碗水端平就好了!楚河上學堂,天寶也該上學堂了,這費用麼——”
“我們家如今三個孩子呢,你也看見了!”苗翠蘭冷冷道:“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拿得出錢,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這些年苗楚河上學堂,所有的費用包括食宿、四季衣裳,統統都是自己出的,那個身為父親的人和眼前這位繼母可是半個子兒都沒掏過!說起來這得多寒心!沒想到,夏氏居然還好意思來開這個口,讓她負擔她那混賬兒子的費用,做夢!
夏氏冷笑道:“怎麼?就這麼狠心?哼,那丫頭片子不過是個撿來的賠錢貨,你都有本事養著,現放著自己的親弟弟卻不聞不問不管,我說翠蘭,你這麼做你爹九泉之下也不會安生!”
苗翠蘭如今早已把陸小暑當成了親生女兒一般對待,聽到夏氏這麼說頓時氣得發抖,冷笑道:“這是我們陸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多嘴!你那些話不用再說了,那如意算盤也收起來吧!”
“好啊!”夏氏不由也氣了,猛的起身冷笑道:“那我就明明白白的放句話給你!我如今一個寡婦可是撐不起那麼一個家了,至於書院呢,我看楚河也不用去上了,還是回家跟我種莊稼要緊!這飯都吃不飽了,還念什麼書啊!哼,再說了,苗家的祖墳還沒冒青煙呢,就他那樣,中個秀才已經是踩了狗屎運了,還想中舉人老爺?做夢呢!”
“你!”苗翠蘭冷冷的瞪著她。
家裡過不下去?沒飯吃?這種話騙誰呢!好幾十畝的地,還有山場林場,還有父親去世前家裡積攢的一份傢俬,楚河可是連邊都摸不著,她居然還敢說這種話?還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
可惜,十年前她奈何不了她,如今她同樣不會如她所願!
“哼,我這個做孃的,總不能厚此薄彼呀你說是不是?要麼,兩個都念書,要麼,一個也別唸!”夏氏冷笑,自以為拿住了苗翠蘭的短處洋洋自得。
苗翠蘭渾身的怒氣幾乎都被她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