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衛旌笙一本正經地忽悠她:“這個嘛,每日卯時起身,打他半個時辰的拳,申時再連他一個時辰,白日裡多吃些,最好一日吃它個三五頓,諸如此類,再……”
“好了好了,七哥你別說了。”霍嫵苦著一張臉,整個五官都皺到了一處,“莫說其他,單卯時起來打拳這一條,就夠我受的了。”
衛旌笙打量著旁邊攤子上的各式面具,終於選定了一款,從懷裡掏出銀子擲給攤主,把面具遞給霍嫵,“看看,喜不喜歡?”
霍嫵接過來一看,這面具跟衛旌笙臉上的倒有些相仿,同樣的半面狐狸,只不過她的狐狸似乎更俏麗些,眼尾還繪了描紅,腦門上花著幾朵粉嫩的小花,霍嫵愛不釋手地拿在手裡把玩,把面具扣在臉上,猛地踮起腳靠過去,“看,我好不好看吶!”
她一下子離得極近,衛旌笙下意識地往後一仰,女孩眼睛亮亮的,終於又是他所熟悉的快活模樣。
她踮著腳尖,怕站不穩,於是伸手扶著他的腰,衛旌笙突然覺得有股熱意上湧,他暗自慶幸這會兒有面具擋著臉,一邊一本正經地站正,與她說道,“好看。你快站好,當心摔了。”
霍嫵這才滿意地退回去,“還是七哥眼光好,對了七哥,你給我買面具做什麼?”
“咳,帶你去看儺舞,去不去啊?”
“去去去!”霍嫵拉住衛旌笙,興奮地答,“當然要去了,這可比猜燈謎有意思多了!”
女孩子的手柔若無骨,好像隨時都會脫手而出,衛旌笙抓在手裡,不由得更用力了一些。
他走在前面,聽見女孩子在他背後小聲說道:“奇怪,七哥這麼喜歡儺舞的嗎,怎麼一說起這個,連耳朵都紅了?”
衛旌笙一個踉蹌,差點摔個馬大哈。
每年正月裡,坊市裡都會有十來人的班子在那兒跳儺。舞者配戴形象猙獰的面具,裝扮成傳說中的方相氏,一手持戈、一手持盾,邊舞邊“儺、儺……”地呼喊,奔向各個角落,跳躍舞打,搜尋不祥之物,以驅除疫鬼,祈求一年平安。
儺舞表演時一般都佩戴某個角色的面具,其中有神妃仙子,也有古往今來的風流人物,適才說“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那些面具大多青面獠牙的,故而常有小孩子被嚇到。
“不過我打小就不怕這些,小時候父親母親帶我出來,我還帶了個鬼面具回去,夜半睡不著戴了面具出來找母親,被好一頓訓呢。”霍嫵手舞足蹈地和衛旌笙說著話,“七哥久居宮中,沒見過這種東西吧。不怕,一會兒七哥要是怕了,就到我懷裡來好啦!”
衛旌笙暗笑,想他上輩子在朝野中被稱為“玉面修羅”,刑部大獄都不知進過多少回了,又豈會怕這些。
然而面對女孩子認真的眼眸,他開口就是一句:“說好了,一會兒我要是怕了,阿嫵可要好好保護我。”
“沒問題!”霍嫵拍著胸口保證,她就知道,七哥鐵定是又怕又好奇,才想她一起去看儺舞的。
他們到時,這場儺舞正演到精彩處,每個人都是朱發畫皮,手執數尺長的麻鞭,甩動作響,並高呼各種專吃惡鬼、猛獸之神名,起舞時各有鑼鼓伴奏。舞者時不時湊近圍觀的百姓,嚇得抱著孩子的婦人趕忙後退。
霍嫵不僅不怕,她還興奮地很,仗著戴了面具沒人認得出她是誰,越發地無所顧忌。若非衛旌笙牢牢地拉著她,她指不定就衝進去和這些人一起跳了。
想起衛旌笙,霍嫵快步退到他身後,衛旌笙以為她覺得害怕,剛想出言安慰,霍嫵就已經伸手圈住了他。
鑼鼓震天中,他只聽到女孩靠在他背上,不停地和他講:“七哥,別怕。七哥,不要怕……”
他恍惚回到了前世,他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出宮建府後,他沒有母家支援,便只有把父皇交給他的每件事都做到極致,才不會被旁的權貴踩到地底。
只是當時,他終究只是十幾歲的少年,第一次進大獄旁觀施刑,第一次下殺令,第一次看著犯人在自己面前人頭落地。他,也是會怕的。
白日裡,他仍舊是那個滴水不露的七皇子,是頗受陛下信賴的裕王殿下,每每日夜,屏退了下人,他只是個夜夜夢魘纏身的少年。
那時,他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睜著眼等天明,也是霍嫵這樣陪著他,她沒有實體,無法像現在這樣擁抱他,就只好虛虛地環著他,一遍一遍地同他講,“別怕,我在呢,你別怕……”
她在他面前耍寶,“你放心,有我給你守夜,管他什麼妖魔鬼怪的,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