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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這裡,他卻連縱身而上,看一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他這一看,他的女孩只會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向他,還是那副熟悉的皮囊,卻不再是他心愛的魂靈。
前世的日日夜夜在衛旌笙腦海裡不斷閃回,他想,阿嫵,若再來一次……
若再來一次,你的七哥,可就真的支撐不住了。
“縣主,縣主你快下來,你忘了夫人剛剛才訓過你的嗎,你怎麼還敢上牆,萬一給夫人看見了可怎麼好?”春鶯急急地道。
“沒事的,母親這不才走嗎,就算再要來,也沒有這麼快的道理不是。”霍嫵笑著回頭與春鶯道,她足尖輕點,在矮牆上一借力,輕盈地躍上了牆頭。
“我剛剛都問到一股包子香了,怎麼聞怎麼像張大伯家的手藝。”
春鶯扶額暗歎,縣主您屬犬的嗎,隔著牆都能聞到味兒?而且張大伯家的包子跟其他包子究竟有什麼區別啊喂,這也能聞得出來!
“那當然不一樣啊!”霍嫵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張大伯家的揉麵的水用的都是清甜的山泉水,肉餡也是新鮮揉的,他老人家做了這麼多年的包子,手藝就很不一般啦,還有……啊,七哥,你怎麼在這裡?”
霍嫵眨巴著眼,道:“你是來找我的嗎,可你就這麼靠牆站著,若非我聞著香出來看看,只怕等到天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了。”
“阿嫵……”衛旌笙看向她,朝她緩緩張開雙臂,“別站在那兒,危險,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啊。”霍嫵皺巴著小臉,遲疑地指了指衛旌笙手裡的油袋子,“好是好,只是七哥你能不能先把那個放一放啊。”
看起來有些油,她今天穿得可是素白的裙子,若沾了個油手印,那該多難看呀。
衛旌笙失笑,把油袋子放回馬邊的囊袋裡,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才對她說道:“這回可以了?快下來。”
霍嫵這才放心地往下跳。
她穿的白裙在風中綻出一朵花苞,她身量輕,衛旌笙穩穩地把她接住,他摟著她,霍嫵掙了一下,對方的力氣又大了些,叫她沒能掙開。
七哥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霍嫵心想,她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心虛,眼見四下無人,她才把手放到衛旌笙的後背上,輕輕拍了起來。
“你怎麼了?”她在衛旌笙耳邊柔聲問道。
察覺對方摟著她的力氣更重了,霍嫵無奈地道:“七哥你放心,我不會跑的,你別這麼大勁兒。”
“我在這兒呢。”
“阿嫵。”衛旌笙突然開口問道,“你剛才這麼跳下來,心裡不怕嗎?”
“不是你讓我往下跳的嗎?”
“不是。”衛旌笙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我是說,你家牆可不矮,你卸了一身內力往下跳,就不怕萬一我接不住你,讓你摔傷了麼。”
“七哥才不會接不住我呢!”少女話裡是滿滿的信任,“你怎麼可能讓我受傷,在七哥身邊,我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這個啦。”
“是嗎?”衛旌笙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他終於稍稍放鬆了力氣,給了女孩一些活動的空間。
少女還沒反應過來,青年忽然就貼的她極近,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霍嫵一下子睜大了眼,說話的聲音都帶了磕巴,“你。你一下子,離我這麼近幹嘛?”
這麼近的距離,她都能看清衛旌笙臉上的毛孔,霍嫵不合時宜地想,七哥的面板真比她見過的大多數姑娘都好,睫毛也長,感覺都快戳到她了。
眉毛,眼睛,鼻子,唇形……都好好看吶。
少女臉上的紅暈一路隨著耳垂蔓延到了兩頰。
沒有生氣,沒有踩他一腳然後飛快地跑開,他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是有些害羞。
衛旌笙愉快地想,他養了這麼久的小姑娘,看樣子,終於要開竅了。
他抬手,從少女髮間變戲法似的取下一片葉脈,取笑她道:“看來今日又偷摸著上樹了?”
“七哥你又戲弄我!”霍嫵叉著腰,氣呼呼地把他推開,“你還能不能好了?”
衛旌笙笑著往後退了兩步,才朝她招招手,“過來,給你帶了趙大伯家的灌湯包,剛才不是還聽你嚷著想吃呢嗎?”
“真的啊!”霍嫵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她顛顛地朝他跑過去,不等他動手,自己就往馬的邊袋裡掏了進去,“我就說的鼻子好著呢,果然沒有聞錯!”
“我就知道,還是七哥最惦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