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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萬卷的藏書樓。
薛啟銘知道他這個表妹自小就喜歡這詩書,不喜歡女工針線。薛府的藏書早就被她荼毒一遍,她這是又將目光鎖定到了國子監的藏書樓。
表哥薛啟銘是國子監中班的廕生,恰逢休沐,他在家裡多待了幾天。今日是開學的日子,沒想到被他表妹這個跟屁蟲給盯上了。
“不行,你一個小姑娘家,這國子監中全是男子,成什麼體統。”薛啟銘不容置喙的道。
穆雨棠聽見這話,垂下了頭,一副低落的樣子。
“哎哎,好了好了,別跟我來這套,”這都幾年了,他表妹這招屢試不爽,這次他一定要堅定信念,絕不答應!
穆雨棠低著頭,攪著手裡的羅帕,撅著小嘴。這招可是應哥哥六年前教給她的,這麼多年也沒失過手,怎麼她表哥就不吃這一套呢。難道是賣慘的力度不夠?
嗯,一定是這樣。她咬了咬牙,悄悄的用一隻手在另一隻手背上捏起一小撮肉,狠狠的擰了個圈兒。
立即,這眼裡的淚就跟不要錢似的流了下來。
穆雨棠紅著一雙杏眸,抬頭慘兮兮的看向薛啟銘。
薛啟銘頭疼的緊,直接將身子轉了過去看向車簾外,恰好這時國子監大門處遠遠走過來一位身著寶藍色直綴,看起來年紀也就十一二歲的面相俊俏的小公子。
就是你了,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薛啟銘逃似的跳下車笑著上前道“兄臺怎麼才來,學正大人正等著呢,快隨我來”說著就拉起閔應往裡走,“表妹,對不住了,學正大人休沐前吩咐我的事,不能耽擱,你先乘馬車回去吧。”
閔應一臉茫然的被拉著往裡走,聽到這人說表妹了,才發覺剛剛國子監門口好像還有一輛馬車。剛準備轉首,就聽見拉著他的這位仁兄壓低聲,道,“兄臺,幫個忙,薛某感激不盡”
這國子監畢竟是大梁最高等的學府,這裡守衛管理森嚴。而且看這少年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子骨看起來比他還瘦弱,閔應感覺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小的很,他有把握一個反手就能將這小子撂倒。
而且樂湛還在他們身後緊緊的跟著,二打一,還是這麼弱雞的對手,閔應也就沒做什麼反應,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在搞什麼花樣。
“哼”穆雨棠看著前面急匆匆的幾人的背影,賭氣的扯著手裡的帕子,但是隨即,她眯起了眼睛。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既然賣慘耍賴達不到目的,那就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想其他可以完成自己目的的辦法。這也是閔應當年告訴她的,她一直牢牢的記在心裡。
“小姐,咱們回去嗎?”爾竹爾葉兩人伺候穆雨棠多年,深知她這‘百折不撓’的性子,問這話的時候底氣都透著一股子不足。
“回什麼回?表哥的書還在車上沒拿,我得給他送進去。”將身後的書拿出,穆雨棠淺淺一笑。
三人帶上幃帽,就下了車。這車伕看到管家臨出發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看牢的表小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國子監,他一個男僕又不能上前阻攔,一時急的滿頭是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兒?”爾竹膽子大些,上前半步好奇的問道。
“去藏書樓”穆雨棠又將好不容易打聽來的國子監佈局圖在腦中過了一遍,“走這邊”她指了指右手邊一條用黑白卵石鋪就的甬道。
過了這條甬道,再過一個院子,就能到藏書樓了。
這藏書樓中不光書的數目眾多,種類也是紛雜多類。其中有不少遺世孤本,此次穆雨棠前來,就是想尋找一本前朝的醫書。
她自從那次她孃的事之後,就暗暗立志習醫。可是這閨閣女子,琴棋書畫,女紅針線,學什麼都行。單單這學醫,是碰不得的,尤其是像薛家和穆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家的小姐。
學醫的女子,會被世人冠上三姑六婆的名頭。
這三姑六婆自古以來就是走街串巷已經臭了名頭之人,不說淩氏不會讓人折辱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外孫女,就是穆雨棠她那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爹,穆宏伯,也不會同意。
所以她習醫這一事,一直瞞著家裡人。
她小時候是藉著身子不舒服的由頭,三天兩頭的往薛府的醫女那兒跑,好說歹說才說服張醫女教她最基本的醫理。
隨著接觸越深,穆雨棠也越來越被醫術的神奇和博大精深所折服。
前些日子,她發覺她外祖母多飲多尿,食量增大,但是卻日漸消瘦。她懷疑是書中描述的‘消渴症’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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