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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如此,從西疆上京,一路上我欠你良多。”一番解釋後,葉央說的口乾舌燥,心臟突突得跳個不停,從椅子上站起來深深一揖。
灰色的兔子在屋裡跑來跑去,總算願意停在商從謹腳邊,他心裡一陣緊張,不敢亂動,感覺有一團熱乎乎的毛臥在那裡,生怕自己一動兔子就跑了,只好又使勁點了點頭。
葉央鬆了口氣。
她也可以找葉安北代為轉達,可大哥一定會問:“你是怎麼知道皇上要徵兵的?”
該怎麼回答?葉央早就得到了雁冢關戰事正緊的訊息,皇帝肯定又要徵兵,只是那訊息還沒傳回京城?
定國公府已不比從前,軍中勢力漸漸被削弱,朝中也毫無根基,先國公在世時還能說得上話,至於現在……
還好有商從謹!
他不會問為什麼,卻比葉安北在皇帝面前更能說得上話。
林林總總交代完畢後,葉央不能在懷王府耽擱太久便告辭,還是翻牆走的。回去清涼齋又根本睡不著,好容易捱到天明,趕緊打發了一個小廝去家門口盯著動靜。她家離懷王府很近,約莫等到巳時,小廝回報說有架馬車往皇宮方向去了,葉央才鬆了口氣——看來商從謹是等著皇帝下了早朝才出門的。
哪怕聖上覺得這主意很不靠譜,目前她也把能做的都做了,拼盡全力對得起葉家曾經的名聲。
葉大小姐不緊張,懷王殿下卻是從坐上馬車後就焦灼得很。
從小就知道父皇並不喜歡他,父子倆一直處於相安無事的狀態,商從謹不在皇帝面前瞎晃,皇帝就不會訓斥他,完全的視若無睹,除非亡妻復生,否則絕無迴轉可能。
那為什麼還要將小兒子第一個封王呢?
車聲轔轔,駛過宮道。要不是阿央來求,商從謹也不願意找那個不負責任的爹,早上換好夏常服做了半天心理準備才喚人備車。王爺入宮只需通傳無須提前投遞名帖,能節省不少時間。
有三品以上封號的勳官王侯,常服都是紫色大科的綾羅,一上身便襯出商從謹的挺拔俊逸,可惜他神色凝重,若不是下車時身旁沒一個人,負責通傳的趙公公都以為他是來闖宮門的。
好皇帝總是特別累,大祁天子亦是如此,巳時末還在紫宸殿批閱奏摺,連午膳都不準備吃了。紫宸殿在宣政殿的後頭,要去那兒得先經過左右兩道閣門,往常只有重臣才能經由閣門,同皇帝商議政事,所以入紫宸又稱入閣。
先定國公有入閣的權利,不知道若干年後葉安北有沒有。宮牆深深,總有些日頭照不到的陰冷地方,商從謹不喜歡這裡,只好想些旁的東西分神,加快了腳步。
大祁如今的天子端坐紫宸殿,龍椅太高而事情太多,眉心擰出了一個蕭索堅毅的結,含威不露,和商從謹一樣有著冷冽肅殺的氣質,明明才四十歲出頭,鬢角卻白得像個五十歲的人。
“見過父皇。”拜禮之後商從謹垂手而立,靜靜等著皇帝放下批閱奏摺的硃筆,而後開門見山地說了來意,“兒臣有一計策,能充盈我大祁兵馬,又能保證糧草的充足,特來同父皇商議此法是否可行。”
金色龍袍微微一抖,皇帝抬眼望向小兒子,眸光意味不明,顯然這個難題困擾了他很久,有人毛遂自薦也不妨聽聽,點頭道:“說來聽聽。”
商從謹暗自鬆了口氣,原來和父皇說點什麼他都是愛答不理的,現在雖然對自己半信半疑,卻沒回絕。
天家情分本就不深,父子倆的關係更是涼到極點。懷王殿下不像大哥身為太子本就能更得寵愛,也不如三哥說話好聽,還是五皇子的時候也想過親近父親,但一接觸那冷冰冰的眼神,就放棄了。
“欲滅庫支,我大祁無非為兵馬糧草所困,糧草為重中之重,父皇之前徵得的軍戶數量,恐怕就是我們的極限,不是沒有兵,而是養不起。普天之下多少男兒都可入作軍戶,但一入軍戶世代不得返,強行將平民入伍恐怕又會激起民怨。所以如今的軍戶已經成了我大祁得勝的阻礙,兒臣的辦法就是——”商從謹回憶起葉央昨夜說話時的神情,有種窮途末路的堅持,緩緩道,“廢軍戶,改軍制!”
幼子成龍,所說內容和自己同大臣商議的差不多,皇帝這幾日也在考慮改軍制的事情,連太子對此都毫無建樹,沒想到不溫不火的小兒子先提出來了,於是問道:“怎麼改?”
“取消軍籍,讓將士同平民戶籍無異,同時徵兵的範圍擴充套件至平民間,如此一來,軍籍已非賤籍,定有人願意應徵入伍。若是入伍者家中有田,則免其徭役賦稅,但從軍前需上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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