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第2/4 頁)
而入。
在法相森嚴的神佛前,她以血為咒,發下毒誓,要跟隨他前去人世輪迴,生生世世與他有緣無分,生生世世都因他而不得好死。
在暗無天日的孟婆橋前,她一碗又一碗地飲著忘川水熬煮成的孟婆湯,卻根本無法忘記揪扯著她心的一幕幕。
佛門的多少筆墨書寫下的經卷,都是在她的靈池中洗去痕跡,一日又一日的佛門墨寶浸潤,多少萬年的潛心修煉,她是佛門中最具靈根的法器,曾掌管三千念珠,六百如意,七百三十二錫仗。
可是卻有一日,她以真身投入熔爐淬鍊。
接下來呢,接下來是什麼呢?
阿硯腦子中一片空白,原本在腦中驟然浮現出的情景忽然就斷掉了。
她以真身投入熔爐淬鍊,然後她成為了什麼?
而這個時候的蕭鐸總算是善心大發,意識到了金鉻之外,那些文武百官全都呆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摸了摸她的臉,凝視著她那茫然的樣子,溫聲道:“我們是不是該先下去?”
阿硯猛然間驚醒,怔怔地望著他。
卻見他那張尊貴俊美的臉龐猶如白玉雕刻的一般,斜飛的長眉蘊藉著絲絲溫柔,細長的鳳眸中含著淡淡笑意,好看的薄唇唇線清晰,就那麼輕輕地親了親自己的額頭。
曾經的她總覺得這張臉是可怕的,殘暴的,嗜血的,她怕他,因為她為他死了好多次,每一生每一世都是因他而死。
可是現在,那種陡然間捕捉到的那些記憶,卻忽然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或許為了他而死,原本就是她以自己的血所施下的詛咒。
那個在她記憶裡已經忘記了的佛門靈物,曾經殘忍地為自己的宿命做了註解。
她懼怕他,是刻在靈魂的怕,每一次見他渾身都在顫抖,每一次和他對抗幾乎都是不戰而降。
這是因為她靈魂的本源根本就不允許自己和他對抗。
她認為自己做錯了事,害了他,心甘情願地接受一種近乎殘忍的命運,讓自己承受鞭笞之死,落水之死,極刑之死,墜馬而死,劍刺之死,心絞而死,以及最後的火光之災,在熊熊烈火中活生生地燒死……
“阿硯?”蕭鐸的聲音低涼而溫柔。
“蕭鐸……”一個激靈,阿硯從那遙遠的思緒中回到現實,而此時的阿硯凝視著蕭鐸眼中的溫柔,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頭腦清明。
在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了,如今的自己和蕭鐸,其實是逃避了曾經的她殘忍為自己定下的宿命,而偷得的一時歡愉。
寧非曾經沉重地說,他付出了一切努力,可是卻鬥不過她所謂的宿命。
可是這一次,事情彷彿真得出現了意外……
她凝視著蕭鐸那俊美而溫柔的臉龐,忽然就笑了下。
“蕭鐸,我覺得——”
“嗯?”
“我忽然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你想告訴我什麼?”蕭鐸凝視著現在的阿硯,忽然覺得她的眼睛彷彿比以前亮了許多,透著一種以前不曾有過的神采。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原本的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一魄,忽然就歸位了般。
阿硯卻根本不想告訴他什麼,她只是綻唇笑了下,攬住他的脖子,低聲在他耳邊道:“沒什麼,我忽然不想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上古山神廟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如果生生世世為他而死,那是她自己為自己下的詛咒,那麼這一世也是終究逃不脫的吧?
假如她最後依然是死,那麼至少在死之前,她好好地享受這偷來的時光吧。
那些刻骨的歉疚,距離現在的她還很遠,在她想起這些並讓自己沉浸在那種痛苦之前,她還是想做現在的這個沒心沒肺的阿硯。
“你剛才說什麼?說我們要下去?”阿硯從他的懷裡掙扎出去,趴到金鉻窗前,撩起帷幕偷偷地往外看。
蕭鐸凝視了阿硯的背影片刻後,終於扯唇,輕輕笑了下:“好,你既然不想提,那就不說了。”
“說什麼?”阿硯回過頭,納悶地望著蕭鐸。
“說你的頭冠的問題。”蕭鐸看了眼旁邊被自己扔到角落裡的皇后頭冠。
她打算逃避和裝傻,那他只好一起陪著了。
假如她已經感知到了事情的真相卻不願意告訴他,那他就乖乖地不要知道好了。
阿硯看了看旁邊的頭冠,終於發現那精緻華貴的頭冠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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