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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後半夜,榻上的那個男人終於停歇了,安穩地睡去。
醉酒中的他睡得很香甜,高挺的鼻樑猶如巍峨山脈,狹長眉眼恰似那逶迤的山水,墨髮不羈正是張揚在黑山白水間的長風陣陣。
當他躺下的時候,他就猶如一幅畫,揮毫潑墨而成,精緻俊美卻又巧奪天工。
阿硯的手指頭一點點地撫過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愛戀而不捨地摩挲著他那好看的唇角,品咋著這個人曾說過的那動人的情話。
最後她趴在那裡,輕輕吻上他的鼻樑,又將額頭抵靠住他。
其實她和柴大管家說話,和寧非說話,他們和她都不由自主地迴避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假如她是七世慘死的結局,那麼他呢?他後來怎麼樣了?
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額頭傳來的屬於他的沁涼,她此時的心裡是再明白不過的。
曾經情熱時,他發誓說,若他傷自己半分,他願忍受萬蟻噬心之苦。那個時候她只當這是一個笑話,他怎麼可能為自己而受那般苦難呢。
他說他彷彿記得曾經自己說過這句話,對著自己說過的。
她也不信,什麼前世今生浪漫情話,那都是一個笑話。
現在她是信了。
她想,或許在他們這麼多世的生死糾纏前,總是有那麼一世,他們是相愛過的。
一把劍和一株殘荷之間的糾纏愛恨嗎?
後來是劍斬斷了殘荷,還是殘荷纏住了劍?
她不得而知,可是卻明白,或許他之前也說過那樣的話,萬蟻噬心的話。
所以到了最後,她死了,他怕是也不得好死的。
他們就是被詛咒的一段孽緣,生生死死相見不能相愛,相愛不能相守。
若是相見相愛相逢又相交,便是天地轟動,萬劍齊鳴,煞氣出世,傷了她也傷了他,甚至使得生靈塗炭。
下了榻後,阿硯拾起那把鬧騰了大半夜的劍,握在手裡,安靜地審視著這把劍。
其實雖然擁有七世記憶,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平凡的,平凡而倒黴的,是那個被命運戲弄的小角色。
突然有人告訴自己,自己和蕭鐸之間,竟是毀天滅地的結合,她會覺得此事匪夷所思,可是卻不得不信。
其實她這個人是自私的,死了七次了,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當她意識到自己愛上蕭鐸的時候,她才發現,命這個東西,遠沒有自己以前以為的那麼重要。
想起昨晚上蕭鐸的那些情話,她心裡明白,她縱然怕死,也是願意和蕭鐸同生共死的。
可是這又如何呢。
她和蕭鐸,終究是為這個天地所不容的吧?
阿硯想起了柴大管家和寧非所說,他們話語中都提到了一個詞,天意。
天意是什麼呢?
天意就是相愛而不能相守嗎?
阿硯顫抖的手緊緊握著那把劍,咬咬牙,淚水再次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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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鐸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心愛的女子正閉眸躺在那裡,睡得香甜。
他昨夜醉了,醉了的他,只知道自己和阿硯好一番瘋狂,卻忘了細節。如今側首凝視著她睡得恬靜的容顏,不由得笑了。
他伸出長指撫過她嬌柔的面頰,溫聲道:“阿硯,等我回來,我必光明正大迎娶你,讓你成為讓天下為之欽羨的女子。”
當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床上的女子些微眨動了下睫毛,他以為他醒了,不過靜待了片刻後,她看上去依然睡得香甜。
蕭鐸其實是有片刻失落的,不過他想著昨晚自己折騰得厲害,也就不曾多想,當下靜坐了片刻後,看看時候不早,也就出發了。
待到蕭鐸走出去好半天后,阿硯才睜開眼睛,抬起手摸了摸,臉上殘存些許沁涼的地方,那是他手指摸過的地方。
他天生體涼。
以前如此,今生亦如此。
因為他是一把劍。
阿硯怔怔地躺在那裡,回憶著過去和他的點點滴滴,最後終究是嘆了口氣。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相逢一場,八次糾葛,最後依舊是這樣吧。
這一日阿硯在床上躺了大半日,如意曾過來問起是否要用膳,她也是了無興趣。她知道自己早晚要離開這裡的,不過蕭鐸走了,她也不急在一時,總是要好生籌謀一番。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