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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咬了咬唇,眼裡有些溼潤。
蕭鐸卻扯唇一個冷笑:“我不想讓你死,也不會讓你死。”
阿硯覺得這話有異,不解地看著蕭鐸。
蕭鐸正伸出手,又取了一根新的枯木,放到那燒成白色灰燼的那一根上,試著用枯草引火點燃。
當枯草遇到些許火星便忽然竄出一個火苗的時候,周圍一切都亮了,火光映照進阿硯的眼睛,也照上了他那種俊美而冷漠的臉龐。
“我說了,沒有人可以那樣踐踏我。”
他抬起眸子,眸子裡跳躍的火苗是灼熱的,他一字一字地道:“我怎麼可能輕易讓你死呢。”
這話冰寒徹骨,阿硯抱著那塊分明熱燙的石頭,剛才湧起的感動,幾乎被他這話衝得蕩然無存!
她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徑自起身去山窟窿裡了。她專門挑了柔軟的乾草用手揉捏得越發柔軟了,小心地用草繩綁住,再把剛才燒盡的那些灰用一塊布包住,塞到這乾草裡面去,最後再綁在裙子上,算是自制了一個月事帶。
雖說有些簡陋,不過至少不至於太過難堪。
當她這麼忙碌著的時候,時不時會抬頭看向旁邊的蕭鐸,不過蕭鐸看上去對這件事絲毫沒有任何好奇,他只是抿著唇,專注地盯著那正在燃燒的火苗,就好像火苗裡藏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似的。
不管如何,阿硯算是鬆了口氣。
畢竟初潮來得如何尷尬和難堪,她實在不想被他好奇地圍觀。
等到這一切妥當了,她摸了摸那塊石頭,發現已經有些發涼了,正想著該重新烤一烤的時候,一塊灼燙的石頭“啪”的一聲就落在了面前。
她微驚,詫異地看過去,卻見蕭鐸神態平靜,一絲不苟地盯著那火苗看的。
比起剛才來,除了他的手姿勢變了下,其他一切彷彿未變。
她看著他那肅穆清冷的神情,忽然有些想笑,低下頭,咬了咬唇,又有些想哭。
抱著那塊熨帖著自己小腹的石頭,她怔怔地望著他,輕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其實她多麼希望自己忘掉前塵舊事,就當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那樣的話,她一定會為他對自己的好所感動,進而愛上他這麼一個人。
但是如今呢,她忘不掉。
那些前塵往事,但凡她記一天,她就不可能釋懷,就不可能如同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般去戀慕一個男人。
她將腦袋靠在山壁上,仰頭去看遠處,白雪覆蓋下的起伏山脈在那清冷月色下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山林深處有什麼虎狼低而長的嚎叫,在這山谷中悠悠迴盪著。
疲憊地閉上了雙眼,阿硯發現自己實在是累了。
她恨不動了,卻也愛不起。
她還是隻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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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她是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睜開朦朧睡眼,卻見蕭鐸正盤腿坐在洞口處背對著自己。
她正要爬起來,卻聞到一股讓人垂涎三尺的烤肉香味。
“這是烤雀兒!”阿硯肚子實在是餓了,一聞就知道是捉了山雀拿來烤了。
蕭鐸連回頭都沒有,反抬起手來,直接把一個物事扔到了她面前。
她撿起來,卻見那烤雀兒外面一層皮烤得焦黃,眼瞅著都要流下黃澄澄的油來,她當下毫不猶豫地啃了一口,實在是外脆裡嫩,好吃得很。
“原來你還會這個!”阿硯實在是沒想到,蕭鐸竟然還能自力更生,她一直以為他是離開了奴僕就會活生生餓死在那裡的人呢。
“不是白讓你吃的。”蕭鐸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嗯?”阿硯也實在是餓了,片刻功夫,一隻烤雀兒已經被她吞下了。
沒想到他還有條件?
“你出去,找到柴火,告訴他我的下落。”
“我去找柴火?”阿硯擰眉:“他見了我,一定恨不得把我剁成肉醬,再說了,他憑什麼信我?”
“就憑這個。”蕭鐸伸手,手裡捏著一根紅絲線,紅絲線盡頭掛著一個玉葫蘆。
阿硯一時臉上微紅,這個玉葫蘆當初是蕭鐸給她的,後來她讓柴火還給了蕭鐸,現在蕭鐸卻又把它擺出來了。
“這個並不是要送給你。”蕭鐸轉首看過來,幽深的眸子裡有著些許嘲笑:“你不要誤會,難道我蕭鐸送出去的東西被人還回來了,我還會厚顏無恥地送第二次嗎?”
阿硯羞愧地低下頭。